先自言自语:
我很理解这样的心情与感受,这种难过的心情也深深感染了我。
一个脱离了井底之蛙般的自我族裔圈子的眼光状态,便会拥有这样博大冷静的慈悲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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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好,英年早逝的朋友
这个周末,一位老朋友的葬礼将在开罗举行。
他是我到美国后结识的第一位朋友。
他为我组织了到美国后的第一个生日会。
他教会了我写第一张个人支票。
他,和三位美国大兵,以及三位阿富汗平民的生命,上周三在两声爆炸声中,同时划上了句号。
当远在迪拜的朋友将消息发到我的Facebook上时,我还以为他的父母离世而要表示哀悼,直到看到他那独特的名字,看到希拉里以国务院名义发出的讣告,甚至看到电视新闻视频时,我仍然无法相信,原来是他,已成烈士。
无法言表的震惊。
从来没有想过,和我同时开始读博的他,会成为我们这批同学中第一个死去的人。他才43岁。
他聪明,野心勃勃,但又怕事,不愿意和人正面冲突。我以为他就要在那个小城市一辈子做一个不痛不痒的城市规划师,谁知道这位闷骚的怪叔叔主动跑到了前线去提供外援。
我一直以为他是非常幸运的,通过抽签拿到美国绿卡,把一家人从动荡的中东带来了美国。
然而这一次他又不幸“中签”。
他是一个有缺陷的人。
他对婚姻的不忠诚,是人所共知的。
我以为他很自私,很懦弱,又很自大,也许我错了?
也许,我对他的死之所以如此难以释怀,是因为我之前对他的评判过多?因为我暗里希望他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
和所有人一样,他是一个有缺陷的人,但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这个代价实在太突然,太大了。
我又有什么资格评判他?
过去几天,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他的面容,
他高大的身躯,如今已支离破碎,躺在一副美军专机装载的棺材里。
我记得几年前和他的最后对话,我提到看了迷你电视剧《Grid》,里边有位中东裔的情报员,长得很帅。
他调笑着说:“有我帅吗?”
没想到的是,他和这位情报员的结局居然殊途同归,都是被人肉炸弹害死。
我们几位同学,收拾心情,写信给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我们学院的院长,希望学校给他补发博士学位,却被告知,他还没有通过资格考试,离获得博士学位还很远。
那又怎样?他已死了,已不能以此牟利,发个学位学校又有什么损失呢?我真是不明白。
我们又提出捐款建立起以他为名的奖学金,结果告知要2万5千美元。
一帮当老师的,上哪里筹这笔钱?
还好有前任系主任,他的导师,说要捐5000美元建立一个小的学生奖金。
我们,都记得他。
很难过,在博客这个树洞里说说吧。(8.16.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