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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Nov 29th, 2006, 19:10     #1
蹲在墙根抽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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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 【杏周刊】第27期 朱安,百年前那场婚礼中的一个女人

【杏周刊】第27期 朱安,百年前那场婚礼中的一个女人

林雨堂说过:“婚姻不过是夫妻彼此迁就和习惯的结果,就像一双新鞋,穿久了便会变得合脚了。”

可是,这场婚姻,这又是一桩什么样的婚姻呢?


1947年6月29日,朱安孤独地去世了,身边没有一个人。

朱安的墓地位于北京西直门外保福寺处,没有墓碑。她在这世界上生活了69个春秋,孤独地度过了四十一年。 临终前,她泪流满面地说,希望死后能够葬在大先生旁边,她想念大先生,想念许广平和周海婴。

朱安在世的时候,鲁迅和他身边的人视她为一份无法推辞的馈赠,是他苦恼的来源。朱安死后几十年,国人把她的丈夫放在文学殿堂最崇高的位置,而她的名字和存在则成了禁区。在一个受伤害的女人面前,似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思考。


朱安孤身子影,“虽感竭蹶,为顾念名誉,故宁自若,不愿苟取。”秉心照料鲁迅在北京的故居和遗物,才使之得以保存。然而,虚度七十,竟未能实现她临终遗愿:葬在大先生之旁。她的葬礼按许广平的意思举行,下葬在北京她婆婆鲁瑞的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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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100年过去了。1906年7月6日,绍兴的周家为其大公子成婚,这大公子就是日后享誉中国文坛的鲁迅。这场婚礼,是历史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悲剧的开始。

婚礼是按陈旧的传统仪式进行的,鲁迅戴了条假辫子,一身新礼服。周家族人都知道鲁迅是新派人物,估计要发生一场争斗,于是便排开阵势,互相策应,七嘴八舌地劝戒他。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一切都很正常,司仪让鲁迅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连鲁迅的母亲也觉得很异常。

轿子来了,从轿帘的下方先是伸出一只中等大小的脚,这只脚试探着踩向地面,然而由于轿子高,一时没有踩在地面上,绣花鞋掉了。这时,一只真正的裹得很小的脚露了出来。原来,这位姑娘听说她的新郎喜欢大脚,因此穿了双大鞋,里面塞了很多棉花,想讨新郎的欢心,没想到刚上场就败露了,这似乎也预示着她以后一生的不幸。

一阵忙乱之后,鞋又重新穿上了。姑娘终于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她身材不高,人显得瘦小,一套新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不合身。在族人的簇拥和司仪的叫喊声中,头盖被揭去了。鲁迅这才第一次打量他的新娘。姑娘的面色黄白,尖下颏,薄薄的嘴唇使嘴显得略大,宽宽的前额显得微秃。新人朱安是鲁迅本家叔祖周玉田夫人的同族,平日似乎跟鲁迅的母亲谈得挺机,亲戚们都称她为“安姑”,大鲁迅3岁。

完婚的第二天,鲁迅没有按老规矩去祠堂,晚上,他独自睡进了书房。第三天,他就从家中出走,重新到日本去了。25岁的鲁迅此时正在日本东京留学,家里接二连三地催促他归国,有时一天来两封信,最后说是他母亲病了。待鲁迅焦灼不安地回到故乡,才知道这是一场骗局。原来他家里听到一种谣言,说鲁迅跟一个日本女人结了婚,还领着孩子在东京散步,因此急着逼他回国完婚。

朱安在新房中独自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眼泪不停地流着,她不知所措,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作为一个旧时代的女人,没有文化的女人,在这场婚姻中,她一开始就处于最被动的地位。从这一天起,然而她名义上的丈夫的一切又似乎与她无关。鲁迅仅仅跟她维持着一种形式上的夫妻关系。她在绍兴陪伴婆婆孤寂地度过了13个年头。

痛苦对双方都是重创。鲁迅多次对友人说:“她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这是母亲送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负有一种赡养的义务,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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