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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Jul 13th, 2009, 01:35     #2
iwantc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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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 悠悠多伦多(31-66)

悠悠多伦多(31)
没有什么惊喜的日子过得飞快地.眼看我到加拿大已经有半年了.按常理,工作了半年以后,有了更多的加拿大工作经验.我就该想办法换了这份低收入的所谓技术工作了.我的一些好朋友,在问了我的收入后,都是用很同情的眼光看着我,然后积极地帮我找工作.他们的路子还是有一点的.很快,就有中等收入的工作向我招手了.

可是,朋友们介绍的工作吗,总是有点不大合适我.我明明拥有原子弹的知识,他们让我卖咸鸭蛋.其实吗,这咸鸭蛋收入还是不错的,而且又轻松.让我很犹豫.

在车上,我就和老钱讨论起来了.其实,这工作对于坐这辆车的三个人来说,都是不错的工作了.

老钱说:你看,你现在这份工作,虽然收入不高,但是还是和你的专业对口的.换了多可惜啊.慢慢找个合适的吧.
小依就说:赚到了钱再说.所谓技术,还不是用来赚钱的吗?高科技,你干多了,还不是那么回事.有多少人能够有创造的?
我细细地想,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同时,密切关注在加拿大的各种高科技行业的发展动态.按照这些行业的需要学习补充知识.时刻准备切入一个新兴产业.

人生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我的朋友们都说我傻傻的.

悠悠多伦多(32)
我这傻人,却是很执着的.

那天,同事带我都处跑跑.我一眼看见很大的一个著名商标立在路边.我就问同事:”怎么加拿大还有这个公司吗?”同事说:”是啊,这里是它的发源地!”

我一听,呆了.我以前太小瞧加拿大了.

回到家,马上上了该公司的网站.把它做的技术全部分析了一遍.原则是,越难的技术越好.中国人,语言不行,难道脑袋还不行吗?

终于给我发现了其中的一个技术,以前还有少许擦边.马上上网找了书,天天下班看,上班偷偷看.

那书真难啊.我却心里高兴死了.哈哈.我在想,你们那班小样的,看你们怎么读这书.

三个星期,日日夜夜.我就读那书,每天只睡五个小时.人在逆境中,能发出多少能量啊?这也是区分英雄和狗熊的时候了.这时候,我总想着我小时候,父亲带我到工厂里,把我放一边,然后拼命工作的情形.

破斧沉舟,背水一战,如果输了.那是多么没有面子啊.

书读完了,其实,也就是知道个七七八八.把简历一改,把这个知识放在了最前面.就发了出去了.

悠悠多伦多(33)
上班路上,我就把这事说了.

老钱说:”你呀,傻不傻啊?那公司能要你?他们的最低要求是多大和滑大的博士.”
我刚高涨的热情突然掉到了冰点.
小依说:”试试无妨.那些所谓大公司,里面的东郭先生多的是.”
老钱说:”对啊.东郭先生也有本地学位呀...”
小依瞟了老钱一眼,哼了一声.老钱马上不说话了.认真地开车了.
小依说:”你英语可能还不行.电话如果来了,别接电话,让他们留言.”
我点了点头.
小依然后,就开始教我面试的技巧和英语来了.现在想来,也不知道她说的有多少是对的.反正,我记得有些还是很有用的.我想不可能全对吧,否则,她应该也找到工作了.
这几天的开车路上,就变成了讨论我找工作的事情了.

有时候,小依也感叹:”想我原来有好好的大公司工作,却跑到了这里,干着临时工.你有机会了,要抓住啊.”
小依说:”我原来在欧洲卖过麦当劳,在漫天大雪中送过报纸.后来,毕业了,工作了,原来以为安定了.结果,几年不到.又来加拿大飘泊来了.那时候,有一些早到的华人,他们帮助了我很多.我真的很感谢他们.你刚移民,老钱就经常帮你.你可真幸运啊.有恩就要早报啊.”

老钱说:"别说了.小事情吗.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我笑了笑,说:"那时候,你是不是就以身相许了."
原来以为是个笑话.小依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悠悠多伦多(34)
这大公司还真给我打电话了.
第一关,是人事部门.这是比较好过的一关.当问到我原来的工资的时候,我就很牛地说,我不想告诉你.傻人有傻福啊.人事就真的不追着问了.这是人事问的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我真的要告诉她我原来的工资.马上就出局了.人事问我要多少工资,我就说,随便给吧.后来我才知道,其实,给我的工资也不算低.学历在那呢.

第二关,电话面世,居然4轮.过分啊.后来,进去以后,从一个渠道得知:当初拿到我的简历.公司的员工都认为我的简历是吹牛的.技术吹得太厉害而工作经历却一般般.特意为我设计的面世.其他人,所有面世就两轮.

第三关,面对面.居然又是三轮技术面世.而且,都给我评分的.

后来,拿到了工作邀请.现在想来,我还是很有运气的.招我的经理,很可能并不认同我的能力.但是,公司里面政治斗争很厉害.招我,正好是各种势力妥协的结果.如果我不试,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公司里面,的确有经历上很厉害的人.但是,也有一些人也是凭运气进来的.两年后,我开始在这公司展示锋芒了.扯远了.

体外话,有个家伙,从来就没有干过我们这一行的.却比我顺利得多地进入了公司.后来,同事告诉我,他考试满分.这真是天才啊.那道大考题目,正好是我很熟悉的.我就出过给学生做.各种答案都很熟悉.但是,就算把答案写出来,我都没有来得及写完,估计也就80分的样子.他进公司后,我发现他和公司一个工程师是原来认识的.嘿嘿.这个混进来的工程师,最后是什么都没有干得好的.也混了多年了.

悠悠多伦多(35)
马上告诉所有人,请吃饭.老钱,老胡,我,小依,小清和小霞等,就到避风塘吃饭去了.
老胡显得很高兴,他说:”你小子,我就说你行吗.你看,这么好的工作.这公司,可是很有名的.我跟我一些朋友说,他们都羡慕得不得了.平时他们老看不起我们这些新移民.你厉害啊.多少工资啊?”
我吱吱唔唔地,把工资乘个70%告诉了他.
老胡算了一下,表情好象更高兴了:”你这是高科技大公司的高级职位啊,收入好象并不比我体力工多多少吗.我这体力工还没有工作压力.”
老胡笑了笑,小声说:”有前途,你以后收入肯定增长很快的.福利怎么样啊?”
我说:”好象就是一些基本的福利吧...”
老胡哈哈笑了起来:”你看,可能你还不如到我厂打工呢.”
小霞说:”别乱说,你每天回家,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伤的.心疼死人了.”
老胡说:”没事,没事.皮外伤,锻炼身体.”

老钱说:”小车啊,到了新公司,是个新的开始.你以前比较骄傲,而且为人处事方面还要多锻炼啊.”
我说:”是啊,是啊.你帮助了我很多的.我这方面也有很多可以提高的地方.”
我感觉老钱有点失落.我是可以理解的.他来了这么多年,各种原因,一直收入比较低.其实,他人还是很聪明的.
我说:”老钱,我是很佩服你的.你有什么计划啊?”
老钱说:”我的计划,就是要做A产品,然后,我要风险投资...”老钱的计划,他已经说了几次了.我具体地和他讨论了一些技术细节...老钱说:”这个细节,就这么这么干,到时候肯定可以的了...”

我认识老钱十多年了.他做的项目和计划很多的了.讨论了一下,我看着老钱那充满自信的脸,认真地说:”老钱,这项目肯定行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好点的工作先呢.”
老钱说:”你多赚的钱,交了税,也没有多少了.”多年后,我认真算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在加拿大华人里面很流行的谬论.赚多了,就是赚多了,交了税以后,还是赚多了.

小清说:”老钱还是很有本事的.学历也很高,以后肯定赚大钱.”
小依说:”就他?”,顿拉顿,”应该可以吧.我也要认真找工作才行.”
对男人来说,自尊心比很多东西都重要的.我盯了小依一眼.
小依若有所悟,说:”加拿大啊,钱不重要了.女人啊,找到老钱这样就好了.特别老实,又肯干家务,又关心人.细心而且为别人着想,肯定是千里挑一的丈夫.”
小清很有兴趣地听着.


悠悠多伦多(36)
天气越来越热了,白天也越来越长了.夏天也快要过去了.
我的新工作也很忙,我公司工作,回家就读书,慢慢地,也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无聊的时候还是多,有时候,就上去找老胡夫妇或者小清聊聊天.我这个地下室,门口是开在上面的客厅的.所以,找他们聊天是很方便的了.老胡总是很热心地问我新工作的情况.而小清呢,就经常说些她自己的学习计划之类的.

有时候,找不到人聊天,也不可能找远在中国的人聊天,十二小时的时差呢.我就一个人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漫无目的地走走.那个公园也不算小,有个小溪,一边是足球场,另外一边是小学,左右就是两条大陆夹着.按加拿大免费足球场很多,这个足球场有点小,很少人踢球,草长得也不整齐.晚上七八点的时候,这个小公园就很安静了.

从家里出门,不到一百米,就到了公园边上了,公园里,各种颜色的树在热切地生长者,树上的松鼠在欢快地从一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有时候,松鼠吱吱地叫了起来,我仿佛就听到它们在说:”嘿嘿,笑死了”.

小溪里,可以经常看到一对加拿大鸭子在缓缓地游泳.我有时侯会带些面包片,扔给它们吃.它们都不怕人的,大摇大摆地就在我身边吃了起来.甚至,有时候,我东西还没有拿出来,它们就先围上来了.看看它们,有时候也不会感到太寂寞.

悠悠多伦多(37)
一天,吃完晚饭,就上去和同居们聊天.聊了一会,发现他们好象都有点忙.我就又慢慢地向公园走去了.

天上好象有点乌云.要是在国内,我可能就带把伞了.来了加拿大,对伞就没有兴趣了.加拿大冬天天气恶劣,一点小雨,算得了什么.

其实,我也没有伞.

正在跟鸭子说着话呢.细雨就下了起来,我藏在树底下,看着鸭子也找地方躲避.

过了一会,这雨还是没有停,就想着往回走了.一回头,看见小清拿着伞,往我这边走着过来.

我赶快迎了上去.小清说:”我猜你就在这里.”我说:”是啊.”小清说:”回去吧.”她也只有一把伞,于是,我就拿起伞,她就静静地挤在我的旁边,一起向家走去.

这好象才几百米远吧,时间却突然停顿了下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我心里什么也不想,还是什么都不敢想呢?

阳光从乌云上面穿了下来.我偷偷地看了小清一眼.一些小雨珠挂在了她脸上的小絨毛上,折射着阳光.头发有点湿地贴在了她的颈上.一片红晕隐隐地从她的皮肤下透了出来.她皮肤不是那种一弹即破的白,却显得更加健康.

她穿着短秀白色上衣,略带透明.纤细的锁骨,在里面若隐若现.薄薄的长裙在轻轻地抚弄着我的脚.

悠悠多伦多(38)

小清可能也知道我偷偷地看她.她双眼直视前方.似乎连眼珠都不敢动.她沉默着,我却听到了她的心跳声.她好象屏住了呼吸,我却闻到了她散发出的清新的气息. 她的身体碰了我一下,然后又迅速地微微离开.似乎,又有点恋恋不舍.她是在等待着什么,还是在寻找着什么呢?

可是,我的心里,却渐渐地坚决了起来.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有个声音在我心里慢慢地响了起来,我并不喜欢她.

几百米的路,慢慢地走完了.

有很多女人,常常抱怨,和男人出去,男人胆子小.其实,真正胆小的男人是绝种男人.不存在的.和男人在一起,女人永远是可以等待的.

或许,女人可以用速战速决的方法,一举击破.谁又能够知道答案呢?

悠悠多伦多(39)

走近大门,发现小霞的身影在窗边一闪而过.开门进去,小霞的声音就叫了出来:"小车,小清,来,我这正好开了个大西瓜,吃点吧."
走进厨房,小霞正在开西瓜,她说:"西瓜真大啊,我们两个人吃不完,你们正好可以帮我们吃掉."
我问:"老胡呢?"
小霞说:"今晚他加班."
我说:"谢谢啊."
小霞一脸很开心的样子:"瞧你说的,大家都是住一栋楼的,本来就不应该这么见外的吗."
小霞接着问:"刚才玩得开心吗?"
我说:"就是在对面的公园里逛了逛.以前都和你们说过的了.里面的鸭子是我的朋友."
小霞说:"你真可怜啊.我们其实也不是真的很忙,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我们啊.谈天说地,什么都可以的吗.小清一个小女孩子在这边,我们这些年纪大一点的,要对她多关心哦.小清可是我的好姐妹."
我说:"其实你也年纪比我小多了.."
小霞笑了:"喲,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话了,谁教你的?"
小霞说:"我回房上网了,你们继续吃西瓜."


悠悠多伦多(40)


小霞就回他们的房间看电视去了,音量还开得挺大的.隐隐约约地,我听到一个女人,在很温柔地唱着,歌词的大意就是一个女人,愿意为她的男人做任何事情...
小清说:”我很喜欢这个歌手和她的歌.”
我啃了一块西瓜,说:”是啊,是啊.我也喜欢.”
小清说:”她真有勇气啊.不理睬任何世俗的目光,去爱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压根就很难想象有什么好的.年龄的差距还在那里.”
我向来对歌手的八卦没有什么兴趣,我说:”哦,有时候,这东西真的很盲目的,莫名其妙地,而且,聪明人干这事情可能还更糊涂了.”
小清说:”对啊.爱情这东西,从来就没有对错.外人更难评说.”
我笑了:”你懂什么,你到时候自然有你的福气.”
小清说:”希望如此吧.”
小清小声地说:“那天,我们从悬崖公园回来后,小霞对你好象印象很好啊。老是在我面前赞你啊。”
我也小声说:“哇。她终于发现我的闪光点了?不容易啊。老胡的醋可要大大的了.”
小清说:“胡扯什么?她说如果你没有老婆的话,我应该挺合适你的.她说的话真是没有什么经过大脑的.”
我忍不住男人的骄傲,说:“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绝对正确.可惜我和她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小清说:”你这人也是个胡扯的人啊。”
我说:“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啊。”心里想,也真是的,和她聊天,我没有压力,而且人也很放松。
小清说:”这段时间,我心情不是很好.”
我一听,心想坏了,每次有女孩或女人对我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快,我就有各种麻烦出现了.我马上说:“喔,我刚好从图书馆借了个《三国演义》的DVD,一起看吧。”
小清说:“好啊,我也有几个片子,你那里宽敞,到你下面看吧。”



悠悠多伦多(41)


我是研究人的视觉神经系统的.人的视觉系统,占据了人的大脑的大部分.很多人都把视觉当成一个理所当然的东西.其实,那是人类的最复杂的系统.现在,人的很多系统都可以用机器模拟了,偏偏这个视觉系统,是最难的.如何在几个女人中,一眼把最漂亮的看见,然后还产生心理反应,那要多高的计算速度和多大的数据库啊.

而人的视觉本身,也不是完美的.如何让不完美的视觉,产生完美的感觉,那就是我的研究范围了.

我的电视机,经过我这专家眼光的调试,总是可以显示出尽可能比较好的效果了.小清想上我那看碟,其实,原因之一,也就是因为我的电视机和播放系统了.

吃完了西瓜,收拾好了厨房.小清要先上楼,等一会才下来.我就先回我的窝,洗个澡.

然后,把沙发对准了电视机.租房子的时候,就有两张沙发.这沙发,在《Friends》里面有描写,Joey坐在上面,把脚一伸,沙发弹出架脚的,后背向后一靠,沙发背也往后自动放低,然后,Joey发出舒服的呼的一声.我经常在上面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悠悠多伦多(42)


刚把《三国演义》放入播放机,小清就敲门了.坐下,《三国演义》的小说、电影等等都看多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拍电视剧,好题材好象真是不多啊。

我一看见那首著名的词,心里就在发笑.随便就改了给小清听:“滚滚水缸冲厕所,旋涡卷尽叮咚,呕吐排泄转头空,粪缸依旧在,几度月月红.”

小清不懂了,问:“什么叫月月红啊?”
我说:”假如,以前这里住的是一些女士,那是不是就...”
小清:”啊呸,你原来是这么坏的..."

这《三国演义》,估计很可能是女人的催眠曲,小清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悠悠多伦多(43)


我真的不应该拿一首这么伟大的词来乱改,这不,报应马上就到了.我推了推了小清,她迷糊地说了句,然后又继续睡了.我再推,没有反应了.
这下我可有机会了.我大胆地仔细看了看小清,她穿着一件黑色T-shirt,胸口在一起一伏,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细长的眼缝.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牛仔裤紧紧的勾画着下肢的曲线,脚却弯弯翘着.
坐下来,假装不知道小清睡着了,继续看三国演义.里面正在说:"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想:我不是英雄,我是什么.首先,我好象是个动物.然后呢,我是个人.这可这么办?男女授受不亲.别人一个大姑娘,我可不能毁了别人的清誉.
我把被子往小清身上盖了.然后就上了一层楼,小霞已经睡了.我经过小清的房间.小清的房间收拾得太干净了.我看见了,恨不得就在她床上倒头就睡,致命的吸引力啊.
一眼看见外面的后花园,里面有几个椅子,我心里有了主意了.回到房间.拿了一个羽绒服,带上笔记本电脑,锁好我的门,我就在后花园的椅子坐下了.

刚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挺高兴的,在这良辰美景,挑灯夜读,真是高雅啊.
过了一会,我就开始后悔了.这外面的风,呼呼地吹,月光冷冷地照着我.虽然是夏天,着丝丝的凉意,从我的脚下传来.看着笔记本,却没有什么兴致.脑里在胡乱地想着.


悠悠多伦多(44)
房子里面,灯突然亮了起来。我转头一看,发现是老胡回来了.我就走进屋里,告诉老胡,说小清在下面看电视看睡着了.我就上来看看书,上上网.
老胡去拿了两罐啤酒,说:我陪你到后花园一起坐.
我对喝啤酒兴趣不大,但看着老胡这么豪爽地样子,也就和他坐着喝起了啤酒。
老胡喝了一点,就说开了:“我在国内,虽然不是很得志,也没有人强迫我干什么.周围的人对我在面子上都挺友好的.朋友也有一些。来了加拿大,虽然好象很自由了,我要象国内那样逍遥自在,却又不可能了,车子要买,房子要买,以后小孩的教育费用要操心,退休费用要操心。我以前从来就不需要关心这个.你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忙于谋生,计算着少许的利益,没有谁可以真正成为朋友的。”
我说:“是啊,是啊。朋友真的很少啊。”
老胡说:“我的苦事一堆堆啊。小霞好象也没有什么本事。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我在忙,男人吗,有苦也不能够到处说.我信得过你,就说那么一点.”
我说:“是啊,是啊。”心里想,原来我可以做心理学家的.这么多年,还没有发现自己有这本事。在加拿大和美国,就算一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有类似的困惑。
老胡说:“小清年纪小,你又是已婚的,你们两个实在不应该走得太近.象我们这些中年男,有时候会对小女孩产生一些没有任何道理的吸引力。你要注意啊,别搞出大事来.”
我说:“是啊,是啊。你什么时候成街道大妈了.”
老胡说:“你看那小依,年纪大了,各种经历也丰富。我看你就算和她有什么瓜葛,小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小依好象挺欣赏你的.”
我说:“喔。你还做起媒人来了.”
老胡笑了:“别把我看成是个老古董.我看你们两个都挺苦的.偶然走在一起,解解闷吧。要注意安全.”
我说:"胡扯的事情。那你看小依,又如何能搞到手啊..."
老胡说:"今晚我就打算陪你在这后花园了.这个东西..."
我和老胡基本是胡扯了一晚,我们也无聊地看了天空一晚,终于等到了天明.
其实,聊聊天也好.起码,我觉得很久没有真正和人说过话了.

悠悠多伦多(45)

天亮了,老胡就回他房睡觉去了.我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了一下.一转头,看见小清在窗的那头看着我.她的眼神有点迷离,人好象又有点发呆.

我走进屋内,说:"我起得可比你早,出来读读书."
小清说:"昨天真不好意思啊."
我说:"我没敢打搅你.正好想上来走走.后来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一下."
小清说:"我以前,有就很多朋友,有男有女,都是同龄人,称呼上都太随便.你比我年纪大,我跟着老胡他们叫你小车,好象不是很习惯.要不,我就叫你车哥吧."
我说:"好啊.你可要认真的叫啊.我可难得多一个妹妹.小清妹妹."
小清说:"又开始胡扯了.其实,你是属于那些老一辈的传统男人.叫你哥还是把你叫年轻了.要不我认你干爹吧."
我说:"哈哈.以后我见到你舅舅,就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声兄长了.还是就叫我小车好了.现在流行装嫩."

回到自己的房内,我不禁有点开心了起来,好象我真的比英雄还英雄啊.
我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规矩,把自己捆得死死的.还自以为得意.其实,路却越走越窄.

悠悠多伦多(46)

这天是个星期六,随便吃了几片面包,就睡了.睡到中午,手机响了.原来是小依要搬家,叫我帮忙.
在中国,搬家基本上就是花点钱的事情.来了这多伦多,却不是第一次帮别人搬家了.出来的都不容易,互相帮助,也是一种社交方式.

小依的家,离我家不远.新家也离我家不远.所谓的家,其实也就是和别人share房间而已.老钱也到了,三个人,几下工夫,就搬完了.

回到家,小依电话就来了.说第二天要来我家坐坐,有事.
我搬完家,也累了.随便弄了点东西吃,就睡个好觉.

悠悠多伦多(47)
星期天,小依就过来了.带她走进我的狗窝.
我问:"什么好事啊?"
小依说:"昨天,我看见你的头发好长了.我手痒了,以前学过理发,就是练习得不多.今天我就逮着你了."
我一听,心想,这不错,私家理发师,到哪儿去找啊.马上答应下来.海外中国人,会理发的不少,加拿大让中国移民补了人生的重要一课.
小依拿出随身的小包,里面有理发工具.我到浴室洗了个头,就开剪了.
我对理发很随便,基本不在乎理成什么样子的.理发的时候,倒是很喜欢说说话.
小依如临大敌,很认真很慢地理了起来.
我问小依:"这段时间有什么活动没有."
小依说:"就是网友活动了一次.去hiking."
我问:"喔,有什么好发现没有?"
小依说:"有一个小老头,也去hiking了,也不知道他去那里干吗.眼睛还不老实,到处乱瞧.看得人很不好意思的.他还是结婚了的."
我问:"那他和你说话了吗?"
小依说:"嗯,他想我一起去喝咖啡."

悠悠多伦多(48)
陌生的男人邀请喝咖啡.在加拿大,不少女人都有这种经历吧.这也并非表示男的就有任何的承诺和感情.合适的话,有可能马上就发展到床上了,不合适的话,十分钟后可能就是陌路人了.其实,直接邀请上床的也有.邀请咖啡和上床,很多时候是那些直来直去的男人干的事情,比如那些工人啊,出租车司机啊.现在,华人也很热衷于这事.

我说:"哦?去去无妨"
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我的头一下,"我有那么老吗?别乱说话,小心我剪你光头."
头在人手下,还能怎么样.我把嘴闭上吧.
她的手灵巧地拨弄着我的头发,偶尔的接触,头就不自觉就往那边靠.她就会扶着,不让我的头乱动.她的手,柔软得就象一个初生的小孩,轻轻地就象妈妈的手在抚摸初生的婴儿.

有时候,遇到难题了,她就停下来,仔细地端详着,嘴里的气息滑过我的皮肤.丝丝的痒意骚扰着我的心思.

悠悠多伦多(49)
我进入了很放松的状态,享受着这片刻的欢娱.闭上了眼睛.小依在我的周围动作着,身体有时侯靠在我的身上,去剪够不着的地方.她的腹部压在了我的背部.那是有意,还是无意?

小依剪着剪着,似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说:"你的头发很硬,好剪,很象以前的一个人."

少顷,小依推了推我,原来剪完了.

拿了镜子过来看了看,小依剪得也就是一般般吧.我狠狠地赞扬了她.并热切地表达了下次再来的愿望.那时候,我是多么希望头发就象胡子一样,最好每天剪一次了.

悠悠多伦多(50)
我赶快去把头发洗了.出了浴室,看见小依正在翻我的书,是一本宋词.
小依说:"想不到,你这理工科的人,还读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我说:"是啊,我也年轻过吗.读这些词,就好象昨天一样."
小依读了起来:"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予,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
我觉得好象她读得感情也太丰富了一点,就说:"人啊,几千年,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故事都是相似的."
小依说:"这词,写的好象就是我.我刚到欧洲的时候,这就是我的故事.那时候,我是多么年轻和充满幻想啊."
小依顿了一下,只说了一句:"难难难."
我笑了,说:"难道是--瞒瞒瞒."
小依说:"不许取笑我."

悠悠多伦多(51)
小依再翻了一下我的书,其实也没有几本,我的书全留在国内了.翻到了一本,她停住了.小依说:"这本书,好象是课本,但是又这么新.不象读过的样子.你带来干吗."
我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话就长了.这本书,是我的老师们的书.全国统编教材.他们原来是让我参与写的.我不干.后来,他们写完了,就送我一本."
小依说:"你为什么不写啊?这不是出名的好机会吗?"
我说:"我这几个老师,是真正的读书人.他们默默无闻,认真工作,我怕辜负了他们.他们说,这个学科,本来在中国和另外三所大学并驾齐驱的,后来渐渐式微,他们想我承担起这个责任来.我想着就要出国,实在不敢当.老师们都说,现在那些博士们,研究的都是些高深理论,在实践中却不一定能用,而我,是真正能够把经典理论轻而易举地用在实践中的人.我看着这几个老师,个个都满头白发.他们说到激动处,一片痛惜的样子.他们曾经为了中国的导弹,出生入死,很多本学科的老师都英年早逝.而流传下来的,也就是那几本难懂的理论书了.有时候,我拿着那些理论书,去问老师,究竟这一招,是用在哪里的.老师也不甚了了.而懂的人,可能已经死于辐射了.后来,我才明白,工程技术来说,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高招.别人能创的,其他人也能创.还能够创得更好.而其中的基础,就是数学、广泛的技术视野和不屈的勇气.我现在的公司,世界闻名,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我心中的不安,却永远要傍着我了."
小依说:"你别那么激动.我其实也是浪费了我的老师的载培.我原来在欧洲...学的是类似的东西,来了这里,却是个兼职的小程序员."
小依又翻了翻,说:"这本是你写的?"
我说:"不是书,只是写给初学者的入门的东西.上不了大雅之堂."
小依说:"你胆子真大,从来没有在外国读书,就敢用英文写书."
我说:"不啦,这种书,不少都是抄的.其实,写得很差,希望不要误人而自己又有点提高吧.这书,可以帮我找工作呢."
小依说:"我google你了,我发现你还在写论文呢."
我说:"不可能吧,自从写了一篇很臭的论文应付某个承诺之后,我就发誓,再也不写了.除非有真正的好东西.哎,十年了."
小依打开了网页,找了一会儿,真的找到一篇论文.我一看,原来是我的一个同事写的,把我的名字放在了最前.我不禁感叹起来,这世界,有人偷别人的思想,写成自己的文章.有人却认真记住别人的一丝的指点,也要回报,以求自己的安心.
小依说:"我再翻翻你带来的其它东西吧."

悠悠多伦多(52)
我这个新移民,带的都是些很怪的东西.别人都是带衣服之类的.我却是带了一堆工具.除了过关的时候给海关大姐查半天之外,从来没有给别人看.我看见小依这么兴致勃勃的,想着她也算半个同行,就把箱子拿了出来.

箱子里面,是一套视频采集系统的元件.我就开始向她解说起我要干的东西来了,能看得懂路牌的小机器人,以后,盲人就不需要狗或者棍子了.

小依说:"这和你的专业有关系吗?"
我说:"有啊,这就是人的导航系统啊."
小依说:"喔,我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也做一部分吧."

悠悠多伦多(53)
小依觉得我的计划是很好的.而且,她也闲得有点慌了.于是,她就天天往我这边跑了.她做事情认真而且不怕辛苦.拿个小挫子,可以挫上一个小时.有时候,我在后面偷偷地看她,细细的汗珠密密的在脸上,红红血色从白色的肌肤下透出来,身上散发着热量.我就在想,我怎么有幸遇到这么一个女子呢?她是多么精力充沛而意志坚强啊.和我们家的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我们一起商量着怎么干下一步,她从来就没有怎么不同意的.经常就是仔细研究,就动手干起来了.

我开始不自觉地就盼着她过来.
有时候,我就站在门口的小阳台发傻,看着路上她来的方向.

一天,我看见,路的那边,一个女子正向我这边走来,她穿着标准的女文员服装,也就是办公室那种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瓜子脸,大眼睛,鼻子,耳朵什么都恰到好处.男人好色天性也就来了,我盯着她看,看着她不断地走近.加拿大好象没有一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许看女人吧.要不太不人道了.

等到她走进到十米距离,我还在那里发傻地看着.她突然说:"嘿,你在看什么呢?"
我想:"这是谁啊?为什么和我打招呼的呢?"

悠悠多伦多(54)
我吃了一惊,我不认识她啊.如果我盯着看一个认识的女人,这下可丢脸了.
仔细看了一下,啊!这好象是小依啊.
其实,小依并没有比以前的她改变了多少.只是,她换了一种打扮,我就不认识了.我尴尬地说:"没看什么."
小依似乎有点失望地看了我一眼.
我怯怯地说:"你今天好象看起来漂亮了喔.换了一身打扮.你以前也挺漂亮的.就是没有打扮而已."
小依说:"今天我有个好消息."
我问:"什么好消息啊?"我突然之间,想到了:"你找到正式的工作了?"
小依说:"是啊.我高兴坏了."
我问:"今天是星期六哦."
小依说:"是啊.那个公司居然星期六上班,然后就给我offer了.这工作估计会很累吧.我是主管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主管?"
小依说:"是啊.是啊.哈哈哈.加拿大,我爱你哦."

小依于是详细地把她这个撞上来的工作详细的说了给我听,正好有个美国公司,要找人,有时候要出差欧洲做一些现场的.带培训,要求懂电机啊,工业啊之类的基本知识,和一些程序啊之类的.小依说,其实,这也不是百分百合适她的专业,幸亏她在我这里弄过了一些小电机.就把面试糊弄了过去.而她在欧洲的经验,则为她加了不少分.

悠悠多伦多(55)
我想小依这个主管估计是虚职.但是,无论如何,有了正式的工作,总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小依说:"请你吃饭,可得谢谢你啊"
我说:"叫多几个?"
小依说:"饿了,不想等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小清远远地正在呆呆地看着我们.心中一软,叫小依下去等着,我回到屋内,拿起上图书馆的书包,拍了拍里面的书,对小清笑了笑.转头出门而去.
下面小依看见我转身拿了个书包出来,问:"为什么拿个书包?"
我说:"吃完饭,顺便到图书馆看书."
小依骂:"傻瓜."

悠悠多伦多(56)
一路顺着教堂街走到了Swiss Chalet,今天人不算太多,都是叫外卖的多.走到一个角落坐下,叫了点鸡、汤、salad之类的,我觉得,Swiss Chalet还算是比较合适华人口味的西餐厅。灯光有点泛黄,门外偶尔有一些人走过。

人不多,就不急着吃了.我听着小依热烈地述说着她面试的情况。据说,这种面试后的兴奋,可以持续一天以上,估计是激素分泌过多了.

正在这时候,有个十多岁的男孩,走到了我们身边,把一样东西放到了我们的台面,小声地说了声:“免费的.”然后就走开了.

悠悠多伦多(57)
我正想仔细看个究竟,只见小依满脸通红,把脸转了过去,看着墙上的油画。
我把东西拿起,上面写了:“Durex”
我就把东西往包里放好了.

悠悠多伦多(58)
我笑着对小依说:“我叫他买的.忘记给小费了.”
小依瞪着我说:“别说了,丢脸呢.这人脑袋有问题,连这里都来.”
我看了看四周,说:“没有一个华人。最近的人都好远呢.”
小依说:“哼。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东西,但是,在这大庭广众的.”
我说:“算啦。入乡随俗,这里小学一年纪就开始受教育了.”
小依小声地说:“我其实...对这个东西也不是完全陌生。”

悠悠多伦多(59)
小依说:“我跟你说说我的故事,你坐过来吧。”
我于是只好从她对面坐到了她的旁边。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小依刚去欧洲读书的时候,同一栋房子的,有个公派留学生,大概工作过几年了吧。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对小依也是很关心.小依年纪轻轻地来到异国它乡,求生、求学、语言、文化,各种困难突然而来,难得有人关心,而且周围都是异族,一下子,就和他恋上了.小依那时候觉得自己真幸福啊,无论多大的苦难,都是小事一桩。为了节省房租,他们就住到了一块了.
他们经常一起上步行上课,去图书馆,走得远远地去买菜.真是一段幸福的时光啊。小依说着说着,眼睛轻轻的闭上了,似乎沉浸到了往事之中。
有一天,小依不舒服,就呆在家里了.他一个人上图书馆读书去了.正在床上躺着,突然接到朋友电话,叫小依一定要到图书馆一趟,小依艰难地走到了图书馆,看见了他,旁边坐着另外一个她,桌上摆着一束花.
小依明白了,回到了家,就找地方搬走了.
后来,小依收到了电子邮件,里面只有一行:”我永远爱你,但是她有身份。”

悠悠多伦多(60)
小依经过了多年的时间,才慢慢把他忘记了.该男后来混得很好,还经常在某网站经常发一些无病呻吟、风花雪月之文章,深得某些女士喜欢。小依看他的文章多了,慢慢被酸倒,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以前爱上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的代价也太高了.

我问:“那你还爱他吗?”
小依说:“哪里有那么容易放下的.但是,我爱的是我心里面的那个他,而那个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存在过.”

悠悠多伦多(61)
我说:“好多年过去了吧。你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吧。”
小依说:“是啊。我妈说,就算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个男人,她就放心了.我年纪也慢慢地大了。哎。终于摆脱他了.”
小依看了我一眼,眼波流动,扫过了我的眼睛,四目对望,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而我,却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里面在斗争,我把眼睛死死地看着桌上的鸡肉.我狠狠地把鸡肉叉起,塞到嘴里.而眼睛,不自觉地又朝小依看去.小依正在看着我.

悠悠多伦多(62)
我艰难地把眼睛拉了回来,没有多久,眼睛自己又跑掉了.小依似乎正在吃着色拉,她的眼睛不时地扫我一眼.目光的每次相碰,我的心都要随着她的目光而去。

小依就这样坐在我的旁边,我的耳朵听着她的每一次移动,皮肤错觉着她的皮肤,鼻子嗅着或有或无的香气.

突然,小依轻轻地拍了我的肩膀,我的身体振动了一下.
小依轻声说:"有个小虫子."

我觉得脸上有点发烫.脑袋空荡荡,觉得就要支持不下去了,觉得那发黄的灯光象太阳一样耀眼.

小依说:"我来这么久了,还没有看过电影,今晚,你就和我一起去看个电影吧."

我说:"好吧,我也吃得有点饱了."

悠悠多伦多(63)
离开了令人手足无措的Swiss Chalet,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我终于可以放松我的心情了.
走进电影院,小依选了"A beautiful mind"。我心里面稍微有一点点失望,为什么不是恐怖片呢?
这个电影是虚构的,但是,却又那么真实地刺痛着人,人性总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的。

小依今天的话真多啊,而且反应很快,就象一个聪明活泼的少女的样子。
我说:“你今天好象变了啊。”
小依说:“我以前就这样,这些年来,也没有太高兴的日子,人也就渐渐的消沉了。呵呵,我觉得,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我说:“Hope is the most beautiful thing, right?”
小依说:“嗯。”
我说:“我觉得你今天是吃兴奋剂了。”
小依说:“你才吃了呢。看你在Swiss Chalet那吃相,哼。”
我无言,看电影吧。

我正在为男主角的不幸或幸运而哀叹着,为这些虚构的情节而想象着自己,或者,我比他幸运多了?
这时候,小依在我旁边似乎呜呜地抽泣起来。

悠悠多伦多(64)

我手忙脚乱起来.小依穿的是办公室服装,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泪就搽在我衣袖上了.她象婴儿般细嫩的手,温温地握着我的手,我轻轻地挣扎了一下,看着她哭得凄凉,不好意思太过分,先放弃吧.
(注:estee lauder 的手霜不错)

我忙问:"为何如此伤心啊?"
小依说:"女主角真惨啊.我其实,心里一直都挺苦的,今天给这电影一刺激情绪,就忍不住了."
我说:"这不是女主角自己的选择的吗?当时,男主角如日中天,她把教授给搞定了,她那时候多么的风光啊."
小依说:"是啊,可是,她也不能够为一时的错误,把一辈子的幸福都陪进去吧.总有出路吧."
我陷入了沉思.

悠悠多伦多(65)
不一会,小依的手就收回去了.我略带失望地想:"为什么不握久一点呢?"我眼角看了小依一眼,她的脸,在电影光线变幻下,显得玲珑精致,发出淡淡的光芒.
小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假如他有你那么老实就好了."
我说:"我是不是老实,我也不知道.如果他有我那么老实,你就不喜欢了.男人的老实,对现代女人好象没有多少杀伤力."
小依迟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我自己也很怀疑.或许,只是一种寂寞?其实,我和他不是一种类型的人,对事情的看法也经常不同.可是,我总是摆脱不了他.可能就是因为失去了,才觉得宝贵?或者,他确实很有吸引力?哎,我也不知道."
我低着头,怕看见小依的眼光,说:"或许,你还没有遇上你真正喜欢的人啊.你应该多出去社交一下.我觉得加拿大华人其实都很孤独.你不多和其他人交往,谁知道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呢?或许,你喜欢是女人?这可是合法的."
小依笑了笑,说:"说你老实吧,有时候也不见的啊.我今天不想回我自己的房间了,太孤独了,有时候,看着四面墙,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有种就要疯掉的感觉了.你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以打发今晚的时间啊?"
我死命地想,却实在想不出什么地方可去的.作为新移民,我对多伦多还是很陌生的.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又没有车,再过一个月,我一定要把驾驶执照拿到.你为什么没有车啊?"
小依说:"我其实有驾驶执照了,可是,我却不想开车,以前,教车师傅说我开车很好的,很有方向感的.我就是不想开."
我说:"那没有车,在这加拿大,是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小依说:"是啊,其实,我有点怕开车.这样吧,你的地方又大,又没有房东住在一起,等一下就到你那里坐坐,我看见你电脑里有一堆书,还有各种小游戏,再看看电视.可以打发不少时间了.我今晚不想睡觉了."
我犹豫了:"我可想睡觉."
小依说:"你睡你的,我玩我的.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电影不一会儿就结束了.我和小依离开了电影院.

悠悠多伦多(66)
走出电影院大门,清爽的晚风吹了过来.
路上的人稀疏了起来,偶尔,走过一些恋人,看看别人的女友,嗯,好象不如小依吗,那个男的什么眼光啊?我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起来,今天小依的打扮干静整齐.和她走在一起,有种很成功和骄傲的感觉.一丝笑容偷偷地浮现在我的脸上.
小依看见我笑了,问:"你怎么看见别人,笑得这么开心?"
我忍不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找到原因解释.
小依说:"咦,你笑什么啊."
我说:"没有什么."
小依说:"其实,你的笑,很天真烂漫啊."
我说:"当然,当然.你用错词了."
小依说:"是吗?应该是什么?"
我说:"应该用摄人心魂来形容."
小依再仔细瞧了瞧我,说:"啊,呸."
我说:"好多年了,我都忘了,谢谢你提醒我噢.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就经常很着迷地看着我的笑容..."
小依说:"是吗?想不到."
我说:"说我的笑很美呢."
小依说:"啊.我的鸡皮都起了."
我说:"他从北京来的,很漂亮的,"
小依说:"噢."
我说:"男孩.那年我20岁."
小依忍不住笑了,说:"原来这样,你的笑容,是很漂亮的."
我说:"是啊,你终于承认了."
小依说:"就猪来说,是很漂亮."
我说:"不带这样打击人的.我是容易受伤的男人."
小依说:"其实啊,每个人都有漂亮的时候.别看你丑,我特别迷你的一些片刻."
我心里想起了我以前的女班主任,她说:"小车啊,你认真读书的样子,我总是百看不厌."
小依继续说:"小车啊,你认真读书的样子,我总是百看不厌.你对生活的热情和追求,总是鼓舞着我.谢谢你."
我说:"谢谢你的欣赏.我很久没有听过赞扬了."
我看了小依一眼,她也看着我,心中一股柔情蜜意,迅速地弥漫全身.

此帖于 Jul 15th, 2009 23:43 被 iwantcar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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