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0月13日的推手角活动中,出现了一个新的节目——打拳靶。
当时因我正在跟人摸手,没有加入,只是遥遥看了几眼。感觉每个打拳靶者发力都很迅捷脆猛,且能听到“啪啪”的响亮击打声音。这从一个方面说明,我们这个太极拳圈子中的多数拳友,都已经成功跨越了“以柔入刚”这条坎。按拳理言,能否刚猛发劲,乃是衡量练太极拳是否入门的一大检验标准。
但就实战要求看,可能存在下列问题:
1、这样猛甩出来的发劲,单一挥击速度或可做到不输于拳击的出拳,但如果要构成第二拳、第三拳……的击打组合,其连击速度恐怕就快不了。
2、如果拳靶在拳抵瞬间改变接触面角度,击打拳面跟靶面不是平面接触,腕关节就很容易受伤。昨天分手前一刻我也试着甩击了一下,就感觉到一个细微改变就使我的拳面发生偏转,幸好我用劲不是很大,也就觉得腕关节被屈了一下而无大碍。而在实际打斗对抗中,被击打点的瞬间旋转变换,乃司空见惯之常态。这种猛烈甩击而出的拳头,很难在瞬间相机调整打击角度。
3、我年轻时练形意拳的阶段,这种类似像“摇鼓郎”把两个“铃铛”猛烈甩出去的发劲,练得很多。从某种意义上讲,形意“劈、崩、炮、横、躜”五行,都有一定程度上的甩击之意。除此之外,还经常练习“打烛火”。只要出劲不够迅捷、刚猛与完整,烛火就会狂乱舞动而不会“噗”地一下熄灭。有兴趣的拳友不妨试一下。诚如老彭所言,打拳靶跟“打空气”相比,在接受击打感受反馈方面尽管实在了很多,但还是会夸大我们对击打效果的预期。真实的活动人体(特别是训练有素者)在接受这类击打时的实际效果,其实会大大低于我们“啪啪”击打拳靶时所得到的印象反馈。
4、虽然上述发劲的内在机理,跟外拳可能有所不同,但外拳也能取得同类击打速度与强度。就我远瞟时得到的粗浅印象,至少从击拳形式与效果看,似乎并没有凸现中国内家拳功夫所讲究与追求的某些特点。
综上所述,愚以为形意拳论所强调的“手到身要拥”、“拳打三分脚打七”、“手到脚到方为真”……等要求,才更为本质地体现了中国功夫的特点。追求“劲力上手”、一拳击靶时的“啪”声响亮,跟依靠全身整体性冲击力,无声无息一拳把持靶者击退几步,其打击分量显然不同。内家拳“搅肠翻肚”的“穿透力”,主要靠意念上的连续贯穿和拳面接触打击点时的瞬间旋转。
更重要的是,前一种“劲力上手”的打法,会跟外拳一样,必须有一个往复性的回抽动作才能构成第二次打击。而第二种“手出身拥”的打法,第一拳的落点就是第二拳击打的起点,外形基本不动一个胸腰或其它形式的内在折叠就能完成一次蓄发相变;由此省略的手臂前后往复动作,即使每拳出击绝对速度慢于拳击速度,因为“抄了近路”,其组合性连续打击的速度,却会远高于拳击。
窃以为:中国功夫真要在跟外拳搏击中发挥威力,必须注重这个“我有人无”的特定发劲路径,大力研究这个东西,重点开发这个东西。老想全面完整地向外拳发劲方式学习靠拢,可能是一条注定没有前途的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