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 4th, 2009, 16:03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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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
小吴 小吴大学毕业分到我们公司的时候,我老也正年轻。所以领导安排我跟她去北京火车站行李托运部取行李的时候,我有点儿害羞。原因不是我见了女孩儿就脸红。经过毕业前一年不分昼夜赶场跳舞的洗礼,那时候我老基本上能够做到只要是站在女孩十厘米以外的距离,身体各种激素分泌就可以保持正常的水平。 我有点儿害羞是因为小吴长得不怎么好看,我老那时侯长得比较好,很怕走在街上,爱管闲事的北京人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小吴是武汉人。我老一直认为北方人和南方人在长相的区别是,北方人长得比较平均,就是大部分人长得差不多,然后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比较好看,还有几个零星的比较不好看。但北方人长的比较开,好歹吧也能算个高眉大眼,丑吧,丑不到哪去。 南方人是中间的人很少,人大概分两种,一种特好看,妈呀就好看到闭月羞花那种,鼻子眼都精雕细刻一般,好看的吓人。还有一种吧就是特丑,妈呀你看眼吧也挺大的,胸吧也挺高的,整个人放那里,山精鬼怪一般,感觉吧就是丑的不是人了。 小吴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其实现在想想挺不算丑的,不知道那时侯我老的审美观有问题吧,还是年纪比较小,不知道自己会有看所有的女人都漂亮那一天。 我现在能想到的,是小吴后来嫁给了我们公司的姓焦的一个家伙。我有时候去他们宿舍去玩儿,看到两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姓焦的家伙叼个勺子流着口水,水泥地上的电炉子,小铝锅烧得热气腾腾的。我说你们做什么吃那,姓焦的头也不抬说红烧肉。 小吴在一边灿烂的笑,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七十年代明朗的蓝天。 后来小吴得了心肌炎,看了几次医生,都以为是流感阿什么的,等发现不行了,就晚了,死的时候很瘦,听我公司的姐妹们说说,因为很急,也没准备什么衣裳,穿了以前的西装,肥肥大大的,躺在花从中,像个老太太。 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所以其实她也就三十左右什么的。姓焦的大哭一场,孩子送姥姥家去了,第二年又结婚,日子还得过。 不过我原来公司里的姐妹都伤心了很久,说靠,以后该吃就吃,该买包就买包,还要给自己买套瘦瘦的漂亮衣服,省得到时候躺在那像个老太太,死了都没人想你。 此帖于 Nov 4th, 2009 16:43 被 车夫 编辑。 |
整点高雅的: 拉车日当舞, 汗滴车下土, 谁知汽油费, 又涨零毛五 帖子发帖总数: 575million (每天有 45300 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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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4th, 2009, 16:18 | 只看该作者 #4 |
田园警官办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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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4th, 2009, 16:42 | 只看该作者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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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
现在北京自己有车的人多了,我在北京上班的时候,还没听说过哪个打工的人自己能买得起车。 所以像我们公司老高这样的专职司机,那时侯还算是比较牛的一种职业。 不过再牛吧,老高也有五十郎当岁了那时侯,长的也窝窝囊囊的,胖胖的肚子,看着就像是背井离乡在加拿大打工的专业人士一般,所以说小波跟他好上了,我老开始还有点不相信。 毕竟小波是人民大学的毕业生,二十多岁,在公司里那是白领,山东人,长得眉清目秀的,老公在经委还是计委下面的一个公司里工作,精明能干的浙江人,年轻英俊。 那时侯经常看老高开车到宿舍楼停下,然后小波花枝招展的进去,院子里的人指指点点,女人们偷眼观察,男人们则一脸坏笑。 后来有一年,北京流行看廊桥遗梦,那电影大概就像去年前年拍的那个画皮,没心思的人看了觉得还行,小二小三们则捅了伤心之处。不知道什么意思吧,公司组织去看了那个电影,散场出来,看见小波也是泪流满面的。 老高得了肝癌,大概六十不到就死了。听说老伴身体不好,孩子在美国混绿卡没回来,葬礼的事是小波跑前跑后操办的。 这已经是最近一些年的事了,司机这职业,在北京估计得排到清河农贸市场卖菜的后头了,我听说这事,对小波以及90年代以前所有的小二小三,肃然起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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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慕微微 (Nov 5th, 2009) |
Nov 4th, 2009, 17:26 | 只看该作者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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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
小马是我们公司的临时工,扫地的,东北人,高高瘦瘦,白,夏天常穿白色紧身的背心,黑色的短裤,闪耀着两条雪白的腿,在公司的花园里拿着扫帚,怎么看都是拍电视剧的现场。 我跟老孙去食堂打饭从小马身边经过,小马粉面桃腮地说车哥孙哥吃饭去阿,香气扑鼻地过了十几米,我老的大脑还在张口结舌地轰然做响,老孙先缓过来了,回过头,嘴张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操。 老孙北京四中毕业的,后来上了北大管理系,听说打架在北大挺牛的,威震四方。不过这事没真没假的,我们上学那时侯,一般不吹谁爸爸多大官多有钱,主要就是砍怎么能打架,反正一个公司几十号大学毕业生,听起来人人都拿砖头开过谁的脑袋。 不过老孙北大管理系毕业的这能力,我老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我老对中国名牌大学毕业生敬仰之情犹如淘淘江水络绎不绝,就是打老孙这孙子开始的,具体怎么能耐,暂且不表,免得一会儿石油大学卡大工程系和南阿理工学院管子专业的砍我。 总之吧,老孙后来就跟粉面桃腮好上了,小马的哥哥专门来北京,指着老孙的鼻子,定了结婚的事。为了给她办北京的户口,老孙还挪用了他管的项目的经费,为这事儿差点儿给起诉个贪污犯,后来还是公司的老总看他年轻有为,让他在公司大会上做了检查算球。 我们一帮哥们姐们为这事没少给老孙捣乱,眼看北大的高手被东北扫地白腿妞给骗去,真是有点不甘心。结婚以后好几年,哥几个姐几个也没少给老孙介绍女朋友。 妈的,所以听说小马肺结核越来越重的消息,那时侯我们几个还真是挺高兴的,觉的老孙终于东山再起,可以重新做人了。 那个时候真是年轻到糊涂。小马去世不久,我那天下午在公司院子里见到老孙,拍着老孙的肩膀说,嘿哥们,听说你老解放了。 老孙用肩膀冷冷地看着我的手,一张脸静默如铁。 过了十分钟,他用北大的语气跟我说,结婚这事儿比看着复杂,不是你的事儿不要不懂装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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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4th, 2009, 23:05 | 只看该作者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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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万
张小万就是我说的那种长相的人,眼睛鼻子嘴吧没有什么出众的,但摆放得当有致,人很瘦弱,皮肤白皙,整体看起来挺漂亮的。 张小万外交学院的研究生,不知道怎么分到我们公司,比我老要早,我去的时候已经做倒部门经理,我们叫她万姐。 万姐说话清风细雨,举止优雅,跟那时侯的人不太一样。比如说如果要你帮着到一杯水吧,就说我想喝一杯水,想让你帮我倒一下,又不知道你会不会帮忙,所以不知道应不应当问你。我赶紧起身说,万姐您要喝水那还不尽管吩咐,我先给你倒好搁这搁着,完了我给您吹凉了再端过去。 后来有一天有一个女人找上门来,说是大概就是万姐跟她老公如何如何,在公司大堂里拦住万姐大吵大叫,万姐无处可去,就静静听着,看着还是和风细雨的样子,我老觉的尴尬,又帮不上忙,绕过看热闹的人回去了。听说后来那女人想动手打人,冲到万姐跟前,看万姐不躲不动,竟然气昏过去了。 我离开公司之前那几个月,因为没什么事情,经常和万姐一起去昌平的德陵玩儿。万姐那时侯心灰意冷,办了美国的签证和老公团聚,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也是闲得无聊。 德陵是废陵,和十三陵其他开放熙熙攘攘相比,有那种破败凋零的冷清,我们从建筑后面那个土山的缝隙里爬上山顶,四周苍松翠柏,青山肃立,听见乌鸦的叫声在山谷中回响。 万姐的一只耳钉松了,整理了好久,老是扎不过去,于是停手看着我老。 我知道意思是说,我想让你帮忙把耳钉戴上,又不知道你会不会帮忙,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应当问你。于是过去,轻轻捏着耳垂,把耳钉穿过戴好。 现在想我老当时的感觉应当是戴好以后,应当轻吻一下脸颊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就那么突然地就说好了,于是两人回家。 万姐后来去美国,后来又搬家到新加坡,我再知道她消息的时候,是她在新加坡出了车祸。保险公司赔了大概一百万美金,她老公把钱拿回来,给了张小万的父母。 我现在想起这些事情,挺想她的,那次戴完耳钉,亲她一下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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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4th, 2009, 23:43 | 只看该作者 #18 | |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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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你老当年也就是没亲,不然这段就得改成,“那次亲完她,再那个一下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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