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

[如意吉祥]

常在网上看到同胞和印度人，也就是所谓阿差的故事，当然绝大多数是BAD　EXPERIENCE。生活中也听到朋友们和阿差的故事，同样，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所以，贵喜虽然一直想码点自已与印度人交住的文字，总是犹豫良久，最终又放下了。然而内心有时被一种对印度朋友们，特别是对罗杰的内疚细细唑咬着，良心不平的感觉。最近发生的钱夹事件终于让贵喜下了决心说说有关与印度人的友谊的故事。说是故事，其实跟贵喜一向的文字一样，都是些婆婆妈妈的琐事儿。

敲下“友谊”两字时，贵喜的手哆嗦了一下，很惭愧自个儿的所作所为。

刚来加拿大时，对加拿大各方面的知识很缺乏。在一个小城市住了几个月，别说印度人，就是黑人也很少见。那时贵喜感觉加拿大就应该是这样。所以搬来多伦多DOWNTOWN，又在一个印巴人较多的区域，起初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贵喜对沿街众多的印度人开的小店及满大街五彩缤纷的印度人很难适应。现在想起来，那个区居民比较贫穷，各色有色人种都不少，包括中国人。但贵喜当时只觉得印巴人奇多无比。印度人、巴基斯坦人、斯里兰卡人等等的概念是后来才建立起来的，当时贵喜统称他们印度人。

记得当时英语老师麦克问贵喜，来加拿大最SHOCK的冲击是什么？贵喜脱口而出：印度人。这个回答显然出乎麦克意料之外，他非常惊讶地问WHY。贵喜顿住了，SHOCK就SHOCK了，还真没琢磨过WHY。想了想，贵喜回答说，第一是没想到加拿大有这么多的印度人。第二是没想到印度人这么黑。麦克没想到贵喜的理由如此浅薄，倒乐了。

说到这，插句题外话。贵喜这人一向跟着感觉走，最不善长思考，尤其是深刻的思想。所以，来福对贵喜喜欢读名著、看哲理片、听古典音乐之类习惯大惑不解。尤其是当年贵喜的N篇学术论文还很有点深度，得过挺大的奖，受过好评，不过其中有个观点让有些领导们很痛恨，认为是抹杀了改革开放以来全体干部职工的丰功伟绩，但私下聊起来，又不得不表示这个观点还是有点儿道理的。这一切更是让来福云山雾罩，摸不着头脑。不过，来福也不喜欢思考，想不明白，就难得糊涂了之。吉祥呢，也把爹娘这点德性全盘继承下来了，随和得成天价欢天喜地的。自从知道了昆德拉先生的名句“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后，来福和贵喜自嘲：上帝对俺全家一定是绷着脸儿的。

题外话讲了一堆，贵喜的意思就是请大伙儿见谅笑贵喜为老浅g的可笑。小文没有沉重的反省和思考，也就是和大伙儿聊聊小故事轶事琐事而已而已。

至于觉得印巴人没那么黑，贵喜一定是被印度电影的俊男美女先入为主了。已经记不清看过的第一部印度电影了，所以贵喜一向权当“流浪者”就是自个儿看过的第一部印度电影。丽达小姐曾让贵喜惊为天人。加上“永恒的爱情”等等，里面的男女主角们个个白白净净的。想想那些电影里面一定也有不少深色的印度人出现，可贵喜就是没一点印象。再说当年贵喜爹书橱里印度作家只有泰戈尔先生，每本书的扉页上老人家都是智慧深邃，且白颜仙须。

不厌其烦地说了半天印度人的肤色问题，只因为接下来的故事跟肤色有关系。

那会儿吉祥对乒乓球着迷，所以贵喜总带他去附近的社区活动中心打乒乓球玩。正是因为乒乓球，在社区活动中心，贵喜和吉祥认识了罗杰。

当时贵喜比吉祥的乒乓球打得好，所以吉祥也不象现在这样烦和她打球儿，加上一开始他也没伴儿，不和贵喜打他就没得打。因此刚开始几回，母子俩一到社区中心，总是谁都不理不睬的，只顾母子对垒，打完了就走。无奈僧多粥少，乒乓球台经常不得空闲，贵喜和吉祥得排队等球台。

等球台，眼就不会闲着。慢慢地贵喜和吉祥对常来打乒乓球的球友们有了大概的印象和了解。

罗杰是贵喜注意到的第一个球友，黑黑的高高的小伙子，二十七八岁。惭愧的是当时贵喜对黑人和印度人的长相混淆不清，居然一直以为他是黑人。后来聊天，当罗杰说他来自印度时，贵喜脱口就出，俺以为你是非洲来的呢。罗杰假装没听见，但脸上的表情肯定不会认为贵喜是在COMPLIMENT。贵喜挺尴尬。

之所以注意到罗杰，一是因为他球打得非常好，二是因为他很沉默，三是因为他非常友好，善待他人。他球打得好，所以他一到，大多数情况下总有正在打球的球友邀请他打球。不管邀请他打球的球友水平有多差，罗杰总是有请必应，微笑着陪着臭球手练，把小球儿喂到对方顺手的拉置，偶而加点儿难度，臭球手们总是开心得认为自个儿球技突飞猛进了。

有一次，一位年轻的中国母亲请罗杰陪她年仅6、7岁的儿子练球，小孩子也就是刚摸了两天球拍儿。贵喜虽然很理解那位母亲的心情，但有点不以为然。而罗杰一言不发，仍旧平平和和地陪小孩子捡了半小时球。

吉祥巨想能和罗杰打球，可他脸皮儿g，自个儿张不了口，就暗地怂恿贵喜。贵喜当然很想罗杰能跟吉祥练练球，可她网上脸皮厚，但联系不了实际，也开不口。母子俩嘀嘀咕咕的，当然用中文。吉祥说您是俺娘呀，自然得您出面。贵喜说小子哎，你自个儿的事自个儿处理不了，就还是跟娘玩儿吧。

儿推母搡了好几回，罗杰听不懂，可看出了端由。有次，贵喜和吉祥正在打球，罗杰走过来，站在边上看。贵喜和吉祥一边打球一边旧皮球重踢，罗杰突然对贵喜说：“CAN　I　PLAY　WITH　HIM？”

吉祥当时小眼儿就乐眯成一条线了。

[如意吉祥]

自从有了罗杰做教练及陪练，吉祥的球技真可谓日新月异突飞猛进了。这点可从后来连匈牙利老头都肯赏光陪吉祥练练球得到证明。

匈牙利老头应该有六七十多岁，因为他说过他退休了。可能是常运动保养好的缘故，老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身板也硬硬朗朗的。想起来也奇怪，前前后后在社区中心交往了近一年时间，贵喜和老头居然从来没问过彼此的名字，老头倒是知道吉祥的名儿的。贵喜和吉祥一直用“匈牙利老头”称呼他，所以小文也只好继续沿用此称呼了。

和罗杰相比，匈牙利老头显得桀傲不驯。他一般不跟人说话，自然从不跟臭球手人打球的，球友们也懒得烦他。老头有的是时间和耐性，有时候坐旁边很长时间，如果还是没有他认为值得他一脱一绷的球友来，他便离去，真正奉行了宁缺勿滥原则。

这一脱一绷，是贵喜注意到老头的起因。

居说老头曾是匈牙利有点名气的运动员或教练什么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头儿打球前，架势摆得十足。无论冬夏，打球前，老头总是先把外衣外裤脱去，穿短袖运动衣裤上场。衣裤脱毕后，老头绝不会忘记拿出条头带来绷在脑袋上，再伸腿扩胸地运动几下，精神百倍地上场。

特别是要和高手较劲前，老头这一套更是做得一丝不苟。老头眼中的高手，其中一个是罗杰。每次老头儿做脱绷热身运动时，罗杰总是候在一旁，黑黑的脸上挂着笑容，平静如初，看不出被老头的嚣张气焰吓倒的任何痕迹。

[食指]

等待！

[haha168]

等阿等

[滴水成冰]

还要等多久？

[如意吉祥]

谢谢朋友们。
上午码了点俺就打工挣钱去了，收工后又聊天玩，刚回到家。对不起。
明儿俺争取在家呆着多码点出来以谢大伙儿。
晚安。

[giraffe]

瞧你们，才这一两天的就急了，人家如意可是大牌儿， 没让咱左三年右三年的等就不错啦！

[如意吉祥]

鹿妹妹，咱别自个儿给自个儿糊纸帽儿，行不？这不，这顶都置得俺心惊肉跳了一夜。你就别再吓俺了。

本想是多写点的，无奈俺家今儿电话会议不断，会后又外出溜达，天黑才回来。刚赶了点，谢谢朋友们了。

＊＊＊＊＊＊＊＊＊＊＊＊＊＊＊

匈牙利老头和罗杰可谓棋逢对手，两人的比赛煞是精采。看过几次匈牙利老头打球后，贵喜猜想老头儿当年一定是教练什么的，因为老头好为人师，当然是只好为高手师。对罗杰，老头颇有点将遇良材的伯乐感。每次GAME一开始，老头便一反沉默寡言常态，不但为自个儿，而且也为罗杰的表现喜怒哀乐溢于言表。比赛时，老头身兼四职：运动员、评论员、记分员及教练。罗杰则不管老头如何吼喊，黑油油的脸庞总是平平静静地挂着憨憨厚厚的笑容，一副宠辱不惊的大将风范。

高手比赛时，贵喜不许吉祥走开，必须在一旁观战学习。吉祥倒也乖巧，主动把老头记分员一职接替过来，且积极参与老头的赛后总结活动。总结会结束后，罗杰通常会和吉祥也来一场比赛。老头儿一边观战，一边和贵喜聊天。

自从吉祥球技得到迅速提高，加上日子一长，除了罗杰教练外，吉祥跟中国伯伯叔叔哥哥们也混了个脸熟后，贵喜就沦落成为了板凳队员，从此球技一落千丈。

前面说过这匈牙利老头有挑三捡四的毛病，别人也就不待见他，所谓高人寂寞了。老头喜欢罗杰，罗杰喜欢吉祥，爱屋及乌，老头对吉祥也有了点另眼相看的意思。因此，只要吉祥一打球，老头便义务担任场外指导大任。有天，老头儿头脑一热，竟主动提出和吉祥打打球，搞得罗杰大眼瞪得眼珠差点掉出来。

贵喜和老头熟络起来后，发现老头巨能侃。当时贵喜的英语水平有限，老头也不在乎，只要有人点点头，说说YES，听他天南海北地胡吹乱侃，老头就开心得不得了。后来，只要贵喜和老头在活动室一碰面，他立马就凑到贵喜身边开聊。时间一长，贵喜有些烦。不过，滴水涌泉的古训贵喜一刻不敢忘记，只好耐住性子，继续做老头的忠实听众。

罗杰在活动室和大伙儿的话题仅限于球艺交流和指导，从不多言。有次，老头聊高兴离去后，贵喜长吁的那口气还没全收回来，罗杰过来，第二次突然说： Don’t force yourself do anything you don’t want to do!

[如意吉祥]

那天晚上，罗杰和贵喜吉祥一起离开活动室。路上罗杰把吉祥一通夸奖，听见别人说吉祥不但smart，还talented，贵喜嘴上谦虚着，军功章给印度教练挂了一枚又一枚，其实自个儿心里绽开了无数朵大红花。罗杰很周到，不能容忍只有贵喜没人夸，便说道，贵喜，你真nice。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nice。

Nice一词在加拿大每天能听说一百遍，不稀罕。贵喜觉着自个儿挺配这俗词，就受之无愧地回答，是呵，俺是个很nice的人。

一喜后，贵喜一小惊。因那罗杰接着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社区中心。不过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

贵喜刚到多伦多不到一月，在一家咖啡店找了份工。贵喜手脚蛮麻利，舍得出力，又觉得新鲜，干得兴高采烈，对顾客笑容满面的。成绩是part time没几次，老板居然把做full time的俄罗斯女人辞了，给贵喜荣升了full time。一周六天，晨七午三。一周下来，贵喜叫苦不迭，只好知难而退。老板很生气，说为了你，我把别人都辞了。贵喜答，你又没跟俺说，俺压根都不知道你辞人的事。老板嗝住了，只好游说道，你不想多挣钱呀？贵喜说当然想啦，不然俺打工干嘛？不过，俺得做得动才行呀。于是贵喜重返part time岗位，不久，就下岗了。

罗杰说在那家咖啡店他第一次见到贵喜，后来，他去了几次，再也没见过她。很幸运在社区中心又见到了贵喜，发现贵喜不但有nice smile，人也很nice，吉祥又是个wonderful kid。最后，罗杰说：我能做你们的朋友吗？

贵喜大惊。

[如意吉祥]

前面说过，贵喜还处在对满街的印度店和印度人的适应期，虽然觉得罗杰这小伙子聪明善良，也真心感谢罗杰对吉祥的教练之情，可从来没想过跟印度人做朋友。坦率地说，除了认认真真看罗杰打球，连平时跟他偶而聊几句天，贵喜都是能避开eye contact就避，控制不住地感觉黑黑的脸有点糁人。

吉祥光明灿烂，没贵喜内心深处那些个弯弯绕、一听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罗杰要和他做朋友，更是受宠若惊，一蹦三丈高，开心得大叫，当然当然，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了。还加上句，娘，您说对不对？

贵喜只得点头称是。

于是贵喜吉祥和罗杰friendship开始了新篇章。

坦率说，贵喜很感动罗杰直截了当的做朋友的请求，也很高兴能和罗杰做朋友、没想到的是印度人，或者说罗杰对friendship会如此看重。做了朋友后，贵喜才发现这印度小孩与那匈牙利老头如出一辙，巨能侃！

更要命的是，这印度小孩要求的不仅仅是听众，还要求communication。

除了更加认真地帮助小朋友吉祥提高球艺外，罗杰友谊的另一方面是和老朋友贵喜聊天。罗杰说话声音很小，语速却挺快，加上浓厚的印度口音，往往是十句里有八句，贵喜都听不懂。贵喜总是企图故伎重施，点头加YES，蒙混过关。结果十次倒有八次，被罗杰抓个正着。罗杰不生气，不厌其烦地重述。贵喜不好意思，只好集中精力真正听，奇累无比，便对吉祥抱怨。没想到吉祥乌鸦嘴，守不住秘密。一天，罗杰声音洪亮（跟他以前比）给贵喜和吉祥讲故事了。

我们印度人说话语速很快，特别是说英语。而且觉得说得越快，显得英语越好，所以就说得更快。我移民时去见移民官面试，很紧张，怕听不懂，就请求移民官，请她说话稍慢点。移民官很NICE，语速放慢了很多。轮到我介绍我的情况时，我见她眼睛越睁越大，身子越来越往前倾，吓了我一跳。贵喜吉祥，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事？

贵喜摇头，吉祥连连NO。

罗杰一笑，接着讲，移民官见我停顿后，说了句，对不起，罗杰先生，这回轮到我请你说话慢点了。

贵喜和吉祥都乐了。

[如意吉祥]

明天家有贵客临门，后天出门挣钱。朋友们，不好意思了。
多谢。

[滴水成冰]

佩服能把平凡的生活琐事也能说得生动无比的人。看了你的故事， 让我想起我的同学，她也和你一样，一点平凡琐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就特别有趣， 我总说她的学生一定很喜欢她的课。你要是当教师大概学生上课出勤录会特别高。

[采风.]

老头喜欢罗杰，罗杰喜欢吉祥，爱屋及乌，老头对吉祥也有了点另眼相看的意思。再接下来，罗杰对吉祥的娘－贵喜应该掩藏着一层朦胧的好感什么的吧？

如意姐，我来晚啦，电视剧都放到第三集啦！　我猜得八九不离十吧？

[未明]

采风， 还认识我吗？ 这末长时间， 怎末也不和我们联系拉？

[采风.]

作者: 未明

采风， 还认识我吗？ 这末长时间， 怎末也不和我们联系拉？

未明现在在哪里啊？读书还是上班？我戒网半年多，又忙碌又开心．
虽然没有和你们一起活动，但是怎么也没忘掉你们这帮朋友！

[未明]

那联系一下班长吧， 希望有机会见到你。

[zayne]

楼主哪里去了？连载停了这么多天。要不你们这里的文人们接龙算了，就按小裁缝说的意思接。

[如意吉祥]

这老梅，咱咋的也算是老网友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楼主做事一贯的风格。

不过，这故事说了半截就停下来，主要是因为贵喜同学感觉很惭愧，还很想把自个儿的小隐藏起来。

采风猜得对，那罗杰肯定对吉祥他娘有好感的，否则也不想做她的朋友了。
不过呢，贵喜自个儿感觉这好感主要是friendship。
否则管他黑猫白猫，有只小猫喵喵，贵喜大娘怎么着也得窃喜窃喜的。嘿嘿。

谢谢冰姑娘，您别说，贵喜大娘确实从事过阳光下最灿烂的事业呢。
没机会瞎摆活，但出勤率肯定好。
因为是主要专业课，学生不敢不出勤的。

谢谢网友们的耐心。

[如意吉祥]

罗杰很看重友谊。既然和贵喜吉祥成了朋友，他就总想提供帮助。知道贵喜是社会无业人员，他便打印出了一堆资料，罗列了一大堆他认为贵喜能胜任的工作，一堆office entry　级的工作，从这点看，他倒也没抬举贵喜。不过贵喜有个优点，就是还有点自知自明，连这种级别的工作，贵喜也认为自个儿力不从心。于是那叠打印纸顺手就进了垃级箱。

不久，罗杰又给了贵喜一叠打印纸，一些有关加拿大旅游的资料，因为来福即将来加，贵喜一家计划出游。罗杰告诉贵喜，他有朋友在旅行社工作，可以帮她买便宜的机票。贵喜不愿意欠情太多，婉言谢绝了罗杰的好意。罗杰便说来福来后他要请贵喜一家去道地的印度餐馆，品尝传统的印度美食。

吉祥好吃懒做，来福好吃不懒做，贵喜懒做不好吃。不过，三人的共同点是喜欢尝鲜。所以，一听印度美食，三人都眼巴巴地等着罗杰朋友请客了。

一个星期天下午，罗杰宴谢贵喜一家。等公车时，罗杰递给贵喜一张daypass，贵喜说俺有零钱的。罗杰说他有月票，这张daypass是专门为贵喜一家三口买的，星期天用daypass能省不少钱。来福便骂贵喜不知理财，不做好充分准备，以至于这印度小子不但要出饭资，还得出车资。

一个多小时，换了两次车，罗杰率领贵喜一家来到Indian town。贵喜记不清具体位置了，大约在多伦多城东面不远。和中国城相比，印度town规模小得多，可称印度镇。和中国城相似，印度镇充满了印度风情，更甚于贵喜当时居住的印巴人很多的区域。除了印度店印度餐馆，那天的印度镇街道两旁挤满了印度小摊位，除了各色纱丽随风飘飘，印度风情的小饰物琳琅满目外，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宗教坐像图腾等等。罗杰自豪地介绍着本民族的风俗文化，遗憾的是他的声音太小，每一句都淹没在嘈杂的人声及欢快的印度音乐中了。贵喜不在意，只顾一边频频点头，一边eye shopping。只是来福吉祥父子俩一会儿功夫就失去了耐心，大叫再转悠一会，满街的印度香印度味就把他俩熏撑了。

罗杰问是吃印度buffet还是点菜。来福转了转眼，决定去印度自助餐。事后提及，吉祥总是拍他爹MP，说他爹当时果断的抉择非常之英明。

Make a long story short，那天，不好吃的贵喜仍然很nice，虽然不多吃，但最起码罗杰让吃什么，她就尝什么。那天，比嘴更忙的是眼睛，贵喜频频地偷偷地恨恨地瞪视着来福吉祥，可每当罗杰让那俩位尝这尝那时，那俩位还是漠视贵喜眼睛的力量，只能很礼貌地傻笑着，手在菜呵肉呵上捏半天，就是送不进嘴。最后，懒做不懒做但均好吃的来福吉祥父子俩除了一杯可乐数杯冻水外，胃里只塞了些了印度薄饼。

来福一边庆幸印度自助还能有取之不尽的印度薄饼填填肚子，一边为自已的表现充满了对罗杰的歉意。于是，餐后，他立时邀请罗杰下星期品尝中国美食。吉祥更伤心自个儿嘴呵胃呵的不争气，从而表现出对罗杰老师前所未有的热情。伸手不打笑脸人，罗杰一感动，就答应了贵喜一家的盛情邀请。

宴请罗杰时，来福先是点了一大冷盘加四菜一汤，饭局没多久，又加点了两菜。罗杰吃得心花怒放，以一个人至少吃掉了那一桌的三分之二回报了来福的热情。吉祥最后的结论是：俺爹和俺不喜欢印度饭，俺俩就不吃。罗杰喜欢中国饭，他就大吃。所以俺们都不虚伪。

贵喜伸手就给了他一小耳光。

[如意吉祥]

来福自吹水泥台砖头网光板乒乓出身，曾打遍全班无敌手。人一老就孩子性，来福也不例外。吉祥这一回夸二回赞罗杰老师乒乓技艺精湛的，来福心里手掌就痒痒了。巧的是那阵子社区中心修缮，无处可较量。来福肆无忌惮，居然把来福娘有年荣获全区老年组女子乒乓探花的功劳也归为已有。小子哎，来福对吉祥嚣张道，俺要是教练你两回，保证那罗杰叫你老师。

吉祥一向很崇拜他爹，可这回有点半信半疑。爹，俺娘也是您教练出来的吧？她咋是俺手下败将呢？

来福被噎了一跟头，只好拼命跟吉祥解释啥叫朽木不可雕也。贵喜大气，便搬请罗杰，挫杀来福盛气。

于是中印乒乓赛事定在另一社区中心进行。

那天，罗杰背一大包，进了社区中心，他从包里掏出一摄像机一照相机。贵喜纳闷，嗬，这中印乒乓赛居然要用实况录像载入史册，也忒隆重了点吧？罗杰见来福吉祥贵喜一头雾水，便解释说来福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来福和吉祥打球时，他想给他们父子俩摄像照相，来福可以带回中国，常看看，也给吉祥奶奶看看她孙子打球打得挺好的。

贵喜来福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热身赛后，罗杰和来福的比赛正式开始。两人比分咬得很紧，计分员吉祥脸上一会阴一会晴的，贵喜理解小子的心情，他不知该盼谁赢好了。

两局下来，两人打平。休息时，罗杰如同往常一样沉静。来福也不多说话，贵喜调侃来福道，哎，不行了吧？甭说中国人了，您现在连个印度人都打不过。要不要俺给您讲讲井底之蛙的成语呀？

来福奇怪地微微一笑，说，等着瞧，俺肯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