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丰田承诺补偿浙江RAV4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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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 （记者 胡晓晶）因身陷全球“踏板门”泥潭，丰田汽车上月底开始在华召回75552辆“问题”RAV4，一个月来已召回六成。昨天下午，在与浙江省工商局、消保委达成一致后，丰田向浙江RAV4“问题车”车主承诺：依据《浙江省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办法》有关规定，将制定召回时间表、上门召回、提供代步车、允许全额退还订金和补偿经济损失。丰田首度被迫在华启动召回补偿，这也是国内的首例汽车召回补偿，这样的补偿是否会全国推广？截至发稿，丰田方面仍未进行官方说明。

维权实现破冰

人均汽车拥有量占中国首位的浙江，是国内唯一一个立法规定汽车召回需由厂商支付相关损失的省份，早在2000年就将汽车列入了“三包”目录。以往，浙江省消保委接到的汽车投诉中丰田车最突出，此次丰田RAV4召回案中十分之一数量在浙江。

作为消费纠纷的主管部门，浙江省工商局和消保委根据地方立法于“3·15”前向丰田发出敦促函，提出丰田应对中国消费者进行补偿和赔偿，包括交通补贴、误工补贴和一定的经济赔偿。

此前，浙江省工商局痛批丰田在召回上对中美消费者的态度、反应、做法不一，存在“同声不同步”、“同病不同治”、“同损不同赔”、“同命不同权”的歧视——

“同声不同步”：丰田在华召回反应迟缓，来华致歉后没有实质性的纠错步骤。

“同病不同治”：同因“踏板门”安全隐患，丰田车在美召回600多万辆，在华只召回7.5万辆；北美召回车型16种、美国召回车型8种，而中国只有RAV4一种，但在美召回的卡罗拉、凯美瑞、汉兰达等车型在华也均有销售，且凯美瑞的“刹车门”、汉兰达的“爬坡门”等早为中国消费者诟病。

“同损不同赔”：丰田对美国车主提供“上门召回”服务，并对亲自驾车返厂召回的消费者补贴交通费用，修车期间还提供同型号车辆代用，而中国车主只能自驾至4S店完成召回；丰田给全美1200多家经销商每家最多7.5万美元的补贴，在中国竟只字不提赔偿。

“同命不同权”：召回案中美国消费者和政府部门完全占据主动和有利地位；丰田每年从中国市场赚取超过10亿美元的巨额利润，但中国消费者却缺少知情权、话语权。

补偿能否推广

丰田召回在中美之间为何差异如此之大？丰田汽车解释说：此前之所以没有跟在美国市场一样对中国车主进行补偿，依据的是2004年由国家质检总局等四部委联合发布的《缺陷汽车产品召回管理规定》，这一规定没有对召回厂商提出补偿要求。上个月，国家质检总局只针对丰田车型发布了《风险警示通告》，国家工商总局和工信部至今并未就此事表态。

浙江的地方法规迫使丰田“低头”，业内人士认为：“这次官方维权是具有突破性的。”那么，上海的“问题”RAV4车主能否共享浙江待遇？有关法律界人士表示，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保障消费者有权获得赔偿和平等待遇，只要是同一个产品的消费者都不应该采取歧视性的区别。据此，丰田的召回补偿就不应只针对浙江消费者，国内其他地区的消费者都有权获得同等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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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评论员　潘洪其

　　3月29日，丰田汽车公司与浙江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正式签署协议，承诺将依据浙江地方法规，对今年召回的 RAV4汽车车主赔偿经济损失。国内目前唯一对汽车召回赔偿作出明确规定的地方法规，终于迫使丰田公司改变了在中国市场“只道歉、不赔钱”的态度，并在中国国内开了汽车召回赔偿的先河。

　　浙江RAV4车主获得召回赔偿，这个胜利来之不易。此前，浙江省工商行政管理局和消保委3月14日发出敦促函，向丰田公司提出了明确召回时间表、及时维修问题车辆、对自动返厂召回的车主提供交通补贴、误工补贴以及一定经济赔偿等5项要求。丰田公司答应了其中4项要求，不同意提供赔偿的要求，辩称其依据的是2004年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等部门制定的《缺陷汽车产品召回管理规定》，该规定没有要求召回厂商必须提供赔偿。

　　此事后来演进逻辑之精彩看点在于，从法律上讲，丰田公司提出的依据是能够成立的，前述《规定》的确没有明确汽车厂商的召回赔偿责任。浙江省工商局和省消保委则认为，《规定》作为部门规章虽然没有明确召回赔偿责任，但浙江省的地方法规细化了民事权利，明确了这个责任，与部门规章并不冲突。打个比方，如果说适用于全国的《规定》对车主权益的保障达到了70分，那么浙江地方法规对车主权益的保障则达到了90分，而《规定》并未禁止地方法规在保障车主权益问题上自行加码。因此，丰田在浙江处理RAV4召回事宜，必须按照浙江的地方法规严格执行，这与他们在美国处理召回事宜时按美国法律执行是一个道理。

　　事实上，浙江省工商局和省消保委向丰田提出的5点要求，一方面依据了浙江地方法规，另一方面参照了美国法律的相关规定。丰田公司一向自诩严格遵守所在国家的法律，既然他们在美国市场实施召回时，依照美国法律对车主进行了赔偿，那么他们在中国浙江市场实施召回，就没有理由不依照浙江地方法规履行赔偿责任。现在，丰田公司愿意采取实际的行动，以维护其严格遵守所在国家法律的形象，他们同意在浙江履行召回赔偿责任，有媒体形容这是丰田向浙江省工商局、省消保委和浙江RAV4车主“低头”，其实不如说他们是在向中国法律（包括浙江地方法规）“低头”。

　　丰田公司愿意向中国法律“低头”，浙江RAV4车主获得了应有的召回赔偿，具有十分丰富的启示意义。首先，从经济全球化的角度看，中国加入WTO之后，开始了国内法律向WTO规则靠拢、并轨的进程，然而在保护消费者权益的问题上，中国法律与WTO规则还存在着现实的距离，汽车召回制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丰田公司在美国市场实施召回，依法向美国车主提供经济赔偿，在中国市场却坚持“只道歉、不赔钱”，并一板一眼地拿出中国法律作为依据，这似乎不能怪丰田太“较真”，而应该怪我们自己的法律太“软弱”。中国的法律如果迟迟不能“强硬”起来，中国消费者与外国消费者“同病不同治”、“同损不同赔”之类的尴尬还会继续发生。

　　其次，中国正在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努力促进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投资、出口拉动转向依靠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鉴于多年来消费拉动一直是十分薄弱的环节，扩大居民消费成为了当前经济工作的一个重要目标。为此，必须改变以往一些领域重视保护经营者、轻于保障消费者的弊端，大力加强和完善消费者权益保护的立法工作，不断提高法律对消费者权益的保障水平。只有消费者权益享有充分而坚实的法律保障，才能优化消费市场环境，为消费者解除“投诉无门、索赔无路”的后顾之忧，使消费者敢于消费、乐于消费，积极以个人消费之力，汇聚成扩大居民消费的滔滔洪流。

　　在法律没有真正“抬头”的地方，你很难指望负有相关责任的经营者乖乖“低头”。所以，浙江RAV4车主能够获得召回赔偿，国内其他地方的车主可能暂时还不能享受同等的权益。这是一个不无遗憾的现实境遇，也给我们昭示了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