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媳妇

[MayForth]

Hello, handyman, 是未完待续呀，还是“the end"?

[hardywang]

作者: MayForth

Hello, handyman, 是未完待续呀，还是“the end"?

待续。。。我的第一贴不就给了原文出处么？

[hardywang]

（三十八）
　　一个月后我去医院看玲珑，刚巧安凯也在，正在给玲珑梳理头发。玲珑眯着眼睛蜷成一团，像一只快咽气的猫咪。安凯看到了我，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腼腆的和我打了个招呼。猫咪被惊动了，睁开了眼睛，看见我，哇的叫了一声，抱住了我。手摸在我脸上，指甲划破了我的皮肤。
　　我从袋子里拿出大包小包的零食塞给玲珑，她欢呼雀跃，马上捡出一个大包的上好佳烤肉味道的薯片大吃大嚼起来。安凯带着笑意，帮她拾起掉落的薯片，擦去粘在衣服上的渣滓。
　　“依依很高兴呀。”安凯对我说：“她可真是个贪吃鬼。”
　　“什么？”我不解的问：“依依是谁？她不是叫玲珑么？”
　　安凯垂下头，脸被痛苦扭曲，说：“玲珑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因为我的妈妈总是挖苦她，嫌依依这个名字狐媚，不像是个本分的女孩子取的名字。依依病了之后，不肯承认自己的名字，非说自己叫玲珑。她的本名叫依依，安依依。”
　　我皱起眉头，恨恨的看着安凯。他妈妈是个巫婆，他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恶母无善子。
　　安凯躲避开我仇恨的眼光，又去擦玲珑的衣服。我看到玲珑的床头挂着一条新的丝巾，罗兰紫色。我问安凯：“丝巾都是你买给玲珑的吧？”他点头说是。我没有再说话。
　　玲珑吃完了薯片，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精力充沛。安凯看着她笑，也跟着笑，句句附和她。笑到尾声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依依怎么样才能真正的好起来。”
　　我说：“多给她买几条丝巾。最好再来一点爱情。”
　　探望时间过了，我和安凯一起走出医院大门。我忽生念头，想去看看安凯的妈妈。我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居然狠心不择手段的逼疯了自己丈夫的亲女儿。我要做一回正义的使者，去撕破那个恶女人的脸。惩恶扬善是我所盘算的。可是抱歉，我只是有这个贼心而已。安凯知道我心存不善，仍然答应带我去他家。
　　安凯住在香港中路的高层住户区，豪华气派，连楼道都金碧辉煌。他的家在二十七层，电梯瞬间到达，我因为升的太快有些头疼和耳鸣。走进安凯的家，我顿时胆怯起来。我简单的衣着与它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不禁想若是真的出来一个颐指气使的高贵女人，我不见得会有兴师问罪的勇气。
　　在一张雕龙的大床上，我见到了安凯的妈妈。她病恹恹的，喘气粗重，呼吸道不顺畅。脸色枯槁一副久病不愈的样子。这样的情景有点让我手足无措。
　　我叫了声伯母，安凯的妈妈努力的张开了眼。看到我，她喜形于色，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我猜测她把我当成了安凯的女朋友。也只有对待与儿子相亲相爱的人，她才会有这样善意的笑脸。安凯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并没有对她发慈悲，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我是依依的好朋友。
　　她听到依依二字的时候，立刻像台风卷过的小破屋一样摇摇欲坠。白金的大耳环，大项链，大戒指几乎要从她身上脱落下来。她皮肤衰老，已经没有足够的弹力去支撑这些首饰。她有一副雍容华贵的外表，皮下细胞却早已死去。鞍]不及马皮钱。
　　我片刻呆不下去，很快的就推口说要走，安凯出门送我的时候，告诉我她妈妈患有一身的疾病。胃炎，便秘，心肌梗塞，糖尿病。她的健康跟她体内的糖份一样源源不断的流失，好几天屙不出屎来，肚子肿胀的像脸盆，放很臭的屁。
　　“她毕竟是你妈妈。”我甩给安凯一句话。他接住后，哑口无言。
　　没有哪个孩子有资格这样指责自己的妈妈，哪怕她是十恶不赦。这次来安凯家，我本来打算来雪上加霜，结果连落井下石都做不到。对于一个年迈老衰的老人，任何过分的言语都是罪恶。
　　从安凯家回来，已经是下午七点了，利远正在家里做饭，忙的不可开交。羊肉丸子捏好了，汤在锅里沸腾，香菜，葱花在案板上齐齐列着。他一面做饭，一面擦去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看到我回来了，他朝我笑了笑，说：“回来啦，玲珑还好吧？你赶紧洗洗手吧，准备吃饭了。”
　　哦。上帝。利远叫我去洗手，而不是端碗端盘。他不舍得让我干一丁点的家务活，也许他根本以为我不会做。我跑进厨房，从柜子里取出韩式大汤碗，又拿了汤匙，筷子。把它们都放到客厅的餐桌上后，我走到利远的面前，羞涩的问：“我还能帮你干点什么？”
　　利远惊奇的看着我，有些受宠若惊，说不出话，只是胡乱的摆弄自己手里的羊肉。跟他一起生活的这一个多月，我没有对他讲超过十句的话。一天讲不了三句，三天才能讲一句。也只是在他问我饿不饿，渴不渴的时候回答的一个“嗯”“啊”之类的象声词。这个叫利远的男人，穿一双日式木屐，走路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围着一个蓝色方格围裙，对着吸油烟机煮饭，一副无怨无悔的表情。我看着利远，第一次觉的，他是我的。我拥有的，而不是陌生的，附加的，可有可无的。
　　这天晚上，我把身体对利远打开了。被他扶摸的时候，我的血液骤然翻滚，海风一跃而过千礁，连呼吸都是潮湿的味道。
　　这次的做爱，我印象里那个属于利的精子与我身体里的卵子结合了，形出一个具体的形象来，虽然是雏形，我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这场交欢孕育出来的结晶，叫做爱情。
　　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我蜷缩在利远的胸前，听他讲起我丢失的回忆。大多是与他在一起的美丽日子。他说我欺负他不会唱歌，天天吵着跟他飙歌，他自然比不过我，每输一次，我就罚他背我走五十步路，这样边走边背我，竟然走了四站路，他在第二天腰酸背疼。他说我见不得他用妮维娅的洗面奶，嫌太女人气，就没收了洗面奶，自己拿着用了，丢给他一块螨婷香皂，结果他的皮肤越来越光泽，我却痘痘横声。他说我一晚上吃掉四个猪蹄，吃完了就嚷嚷着要减肥，一定要让他看着我做运动，二百下呼啦圈，五十个仰卧起坐，晚上十点，拉他下楼说要散步。
　　我静静的听着利远讲过去的事，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脑子里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片段，丝毫没有甜蜜的感觉。利远沉浸在回忆里越发激动，几乎要声泪俱下，我则在单纯的充当一个听众的角色，融入不到其中。驴东狗西。
　　忽然间，我记起了每个月七号的那个梦，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掀开了毯子，盯着利远的肚皮看。瘦小，结实，没有皮下脂肪。果然是利远的肚皮。我为这个发现笑起来，手指在他的肚皮上画着圈，说：“利远，你知道吗，其实肚脐才是人类的眼睛。从这里掏进去，直接通往心脏。这个孔，才是瞳孔，这里才是眼睛。”
　　利远停止了诉说，不解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念头。我捂着嘴嘻嘻的笑着，说：“我真想从这里掏进去看看，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真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眼睛的颜色。爱情在上，我保证不会扼断你的大动脉。

[hardywang]

（三十九）
　　我的日子转入了一种模式：白天对着电脑聊天，打游戏，一直等到晚上利远回来，和他吃饭，说话，做爱，睡觉。天天如此，日日重复，悠然自得，或者不如说无所事事。
　　利远中午不回家，厨房里总是放着他为我准备好的午饭，我只需要把它们放进微波炉里转几分钟，依然美味。这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是我全部的起居所在。
　　利远试图权我读一些好书，沾一沾书香气，做个有内涵的女人。我不吃这套，把他买回来的书扔到一边，从不翻看。书有什么可看的呢，千篇一律，一律千篇。无非就是情话、谎话、痴男怨女、在大雨中拥抱着分手、从天而降的第三者、遭人暗算的善良女人、被污蔑的纯洁、误会、纠缠、女人的眼泪、男人的信誓旦旦，活着就是为了证明一段爱情的存在，不食人间烟火。
　　在网上，我有一个神秘的网友，是个男人，他对我了如指掌。我还在住医院的时候，他就告诉我，我是个有才气的女人，浪费了实在可惜，不如无聊的时候写写字，一面打发时间，还可以加深自己的记忆力。我听从于他，在无话可说，无游戏可玩的时候，就对着电脑胡乱敲击，渐渐养成了写字的习惯。在我出院回到家之后，他还是鼓励我写东西，对我的生活也会偶尔提及，甚至有一次他认真的告诉我：请不要轻易和陌生人做爱。
　　我的这个网友在网络里的名字叫“西风瘦马”，我问他是不是属马的，很瘦，他说是。我说我真聪明啊。他说你本来就知道的，只是忘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也不理解为什么他知道我的好多事。生活，性格，过去。他在我心里没有开端，没有源头，与生俱来。
　　这个月的六号，我又在网上遇见他，他给我看他拍的一些照片。三亚，九寨沟，西藏，蒙古；蓝天，草原，高山，沙漠；奔腾的健马，口渴的骆驼。我垂涎三尺。想到今天是六号，我又伤感起来。我说：“也许明天一觉醒来我就不记得这些美丽的图片了。”
　　他说：“我知道你会对六号失忆。六是个阴数，对这个数字的恐惧是最难治愈的。”
　　我说：“明天我就会忘记今天的一切，今天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
　　他说：“电脑里有记录的呀，你只要翻翻看就会记起来。”
　　我说：“我删除。我保证。我会删除所有的聊天记录。”
　　隔了一会，我的电脑屏幕上出现这样一行字：
　　“你曾经爱过我呢。”
　　噢。爱过你吗。有什么证据呢。一个吻，一次饭局，还是一生。这毫无理由啊。西风瘦马。我并不需要去爱你。爱是什么呢。一个巨大的生殖器，能衍生出无限的精子。瞧瞧。我说话多淫荡。我并不是我。不是你之前认识的。我是另外一个人。别用含情脉脉的话语同我讲话。明天我会忘掉这一切。负担。负担啊。我要走开。哪怕是哆哆嗦嗦的。我被光线追赶的无处可逃。

[hardywang]

（四十）
　　七号早晨。我想我不该睁开眼睛。不管我记得什么，只要我是闭着眼睛，就可以理解成为一场梦。梦魇的梦。可是我睁开眼睛了。东西看的模糊，窗帘啊，壁画啊，衣柜啊，模模糊糊。那是近视的缘故。不胡扯了，我想说的是，嗯。我记得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西风瘦马说，你曾经爱过我。他趁机问：你还爱我吗？
　　我回答的是：滚你妈的。你谁呀？
　　谁啊。谁啊。你就像一排电话号码。怎么也打不通。你多了一位数。昨天你是多了一位数的电话号码，我这么比喻你。但今天你不需要修饰了。我记起来了。西风瘦马是关云。西风瘦马，断肠在天涯。我是韩小卡。我儿子叫王小猫。
　　真相大白。你瞧。我的脑袋被绳子扎起来了。现在绳子腐烂了，我的脑袋出来了。大病一场，但王利远回来了呀。但我不明白，他是因为我的疾病而回来，还是因为我们之间尚有爱情。我要弄明白这个问题。所以我决定撒谎。隐瞒一个事实。隐瞒我记起了很多事的事实。虽然我不经常说谎。但我是个天生的说谎者。
　　我把屋子里面收拾了一通。明窗净几。我坐在阳台上看风景。我很想王小猫。然后我出了门，拿着一把太阳伞，走路去妈妈家。去看儿子。阳光激烈，我慢慢的渗出了汗珠。路过百盛，我走了进去。吹吹空调，顺便买点零食。然后在珠宝专柜――金铂利，我看见了王利远和一个女人亲密的靠在一起。
　　怎么办。怎么办。我又开始发抖。靠在柱子边静了一下，我走出了百盛。在百盛门外站了好久，我忽然发现，我记不起路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妈妈家。也不知道怎么回家。顺着海水潮湿的气味，我摸到了海边。海鸥大片大片的飞过，尖叫着划下来吃食。我用腿踢打着海水，想起了回家的路。
　　利远很晚才回来，他进家门的时候我刚吃完三根火腿，双手沾满了油腻在玩电脑游戏。他换好了拖鞋，提着一个釉子朝我走过来，我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喝酒了？”我漫不经心的问。实际上是明知故问，多此一举。
　　利远嘿嘿的笑，说自己才喝了三杯啤酒，一杯白酒。又说一起喝酒的那帮人都是领导，还有市里的干部，都是房地产的精英，不喝不行。酒席上说的都是青岛房地产的发展趋势，他听的津津有味，受益非浅呢。
　　我搂着利的脖子，装嗲的说：“老公辛苦了。”趴在他怀里好一会没有抬头。我使劲的吸气，终于确定了利身上除了酒，还有另外一种味道，香水的味道。这股味道在利脖子附近最为清晰。
　　我从利远怀里抬起头来，不动声色，看着他。他被我洞穿，有些紧张，随之一笑代过。我更加肯定，有一个女人，应该是在百盛遇见的那个，在利远的怀里呆过半小时以上。事实已经如此，我只希望那个女人是他的逢场作戏，这是最好的解释，也是最好的结果。稍微坏一点的结果是，她对他投怀送抱。最坏的结果是，他没有推辞。
　　这天晚上我和利远的做爱似乎变成了一种发泄的途径。我企图借此忘掉那个不详的猜测。大汗淋漓之后，我从床上爬起来，拿毯子盖住他的下身，盯着他的肚皮看。做了无数次爱，我仍然羞涩的不敢直视他的性器官，真是该天诛地灭的假纯情。
　　利远的肚皮，在我看起来熠熠生辉。我几乎要忘记的那个梦，那个动作又渐渐清楚。我想把手从他的肚脐掏进去，看看他的心，眼睛，有没有背叛过的痕迹。仅此而以。如果真的背叛过，我想我也许真的会扼断他的大动脉。

[hardywang]

（四十一）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陷阱。小心翼翼只也避免不了藏匿在深处的老鼠夹子。我们都是可怜的老鼠。我喜欢看血腥恐怖片，死多少人我都不会去在乎。但一想到自己要受皮肉之苦，我就会坐立不安，紧张的晕倒。
　　王利远出轨了。他出轨了。我被这个念头缠绕。他的身体里总是有一股香味。这股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把我的血管割出了血。鲜红的颜色。我无法视而不见。
　　在妈妈家的时候，妈妈叹息着摸着我的头。我竭力用呆滞的目光演示愤怒。妈妈说：“闺女啊，你咋不跟我吵架了呢？唉。”我头一转，偷偷的哭了一下。王小猫摇摇晃晃的拽着我，说要爸爸，找爸爸藏猫猫。我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他放声大哭。
　　你爸爸跟别的女人鬼混在一起了。王小猫。别跟我要爸爸。我拿不出来。他又不是我可以随手放在口袋里的一块巧克力。王小猫，你长的越来越可爱了。越来越像你爸爸了。真好。如果哪天你爸爸真的抛弃了我，我可以揍你来解气。你是他的儿子，他肯定会心疼。不是我狠毒啊，我把你当你老子王利远了呢。你知道，你妈妈我可是个大近视眼呢。
　　周末的时候，我决定去看一下依依。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医院，在楼梯口遇见以前抽我血的白褂子女人。她看到了我，热情的朝我奔过来。带着一脸娇艳欲滴的笑。我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她那张毛茸茸的大脸凑到我面前，脸上的皱纹像蜥蜴皮一样皱皱巴巴，一层粘着一层。她朝我问好，我哼了一声。接着她有问我最近忙什么，过的好不好之类的问题，我都装做结结巴巴，口齿不清的样子不去回答。她摇头叹气，以为我旧病复发，神智不清楚，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回头告诉我，今天见不到依依了，她病了。
　　我说话马上流利起来，向她追问依依详细情况。她脚步停住，我快步走到她身边去。于是她告诉我，安凯已经十几天没来看依依了。依依很难过，说自己是一把给搁浅的刀，生锈了，没人要了。她整天在屋子里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朝镜子里的自己恶言恶语，拿自己出气。昨天晚上，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壶安眠药，一口气吞下了一百片。幸亏医生发现的早，及时的给她洗了胃，现在还在昏睡，估计明天才能醒过来。
　　“安凯知不知道依依出事了？”我急的心突突的跳。
　　“昨天晚上十一点发现依依出事时就给他打了电话，他很快就来了，一直在这里守到早上八点多才走，下午还会过来吧。”女人说。
　　我本能的恨起安凯。无论如何，依依爱着他来着。她不健全，用不着他拿真正的感情来对她，只需要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打发了她。仅仅如此，他居然十几天置她于不顾，她在昏迷，他还有心情去办别的事。也许他正跟某和女人在海湾岸边，喝着柠檬汁，看海浪，感叹生命的美好呢。
　　我给安凯打了电话，问他在干吗。他语无伦次，吱吱唔唔，旁观有一个人深沉的喘息声。如果直觉可以下结论，我要说，他正在跟一个女人在床上翻滚。挂了电话，我头脑空白，像被兀鹰啃噬过一般空空荡荡，没有勇气去看昏迷中的依依。不忍，于事无补。最后只好匆匆忙忙的回家了。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浴室一个小时，水从我头顶上倾然而下，我胡乱的搓着身子，不小心触歪了热水器的控制阀，热水哗哗的淌出来，把我的皮肤烫的通红一片，去了一层皮，露出了毛细血管。
　　 晚上利远回到家的时候，我正在倒头大睡。利远推醒我，把一只烤鸭在我面前晃了晃，说：“老婆，快起床吃饭喽。”我猫在床上不肯起来。利远去了厨房把切烤鸭，隔了一会又跑来叫我起床，一边哄我，一边咯吱我。我痒的难受，笑起来。
　　利远说：“老婆，告诉你件事，我要去出差一个月。”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不想说。心怀鬼胎，表达成了一种负担。直觉指示我：他在撒谎。他在撒谎。他不是要出差一个月，而是要去跟一个女人通奸一个月。一个月，那么久。一个月，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一个月，朝生暮死。一个月，爱情不在。一个月，我们将成为传说。

[hardywang]

（四十二）
　　我的满腔盛怒啊。跟别人通奸的老公成了一根针扎进我的肉里。我焦急难安。看了报纸，说某位文学大师要来做讲座，闲来无事，我拿了一点钱，背着两个酸奶去了。
　　文学大师。多么受人景仰。而且他的自我感觉也非常好。他坐在讲台上，口若悬河。我离他很远。我坐在后面，听得见他发出来的声音，看不见他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他讲了些什么呢。嘴巴一张一翕，连小舌头也看的清楚。他到底在讲什么。所谓人性。所谓哲学。噢。天哪。他可真是个无可匹敌的文学大师。据说他的文章经常出现在某份刊物上。不过需要交代的是，他就在那份刊物里任职。而且那份刊物月月都是仓库里的滞销货。
　　他叫朴素。多么优雅的名字。山间小溪，地上仓狼。飞禽又走兽。
　　我在他的课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夺门而逃。我掂着脚尖，悄悄的流动。走到门外的时候，他追出来揪住了我，对我的半路离去很不解。他很想问问我，为什么他的言语没有深深的渲染我呢。它们听起来是那么的高尚和无暇。
　　不过他当然没这么问我。文人的普遍毛病就是喜欢拐弯抹角。把事情搞的无比复杂。再慢慢的去理清。以此为乐趣。所以他很含蓄的问了我的教育背景，家庭背景。我没有回答，我说：“老头，您更年期哪？”
　　他的脸马上通红通红。他指着我的鼻子说：“诽谤。你这是诽谤。”
　　我立刻懵了。不懂法律的我，听到诽谤二字有点打怵。生怕会因为这个罪名会把我关进监狱那么三五年。我怯怯的说：“我只是随便说说。并不是要诽谤您呀。”
　　朴素说道：“你说的不是事实，就是诽谤。”他一腔委屈，恨不得奔回讲台，朝底下的四百学子振臂高呼：我不是更年期――我不是更年期――。
　　我被他拽在那里动弹不得，于是开始抠鼻子。朴素放开我，叹口气说：“韩小卡，你不认识我了。哪有学生跟老师这么重逢的，还要老师去跟学生打招呼。”
　　我傻掉了。我被朴素的话狠狠的捆绑住了。老师？老师？我不记得我有姓朴的老师。这么哈韩的姓氏，教过我的那堆老古董怎么能拥有呢。我说：“我没有姓朴的老师。不过我确实叫韩小卡。你到底是谁呀？”
　　朴素说：“朴素只是笔名。你这孩子――你忘了――高中我教了你一年语文，我是张――”
　　茅塞顿开。我的语文张老师呀。我做出害羞状，大声的朗诵道：“张老师好。”
　　以后的很多日子，我不断为这次的偶然邂逅而懊悔。我的人生处在改变的轨迹上，我的张老师――还是叫他朴素吧。他的出现对我人生的更改起了推动作用。我站在火坑前，犹豫不决。是他用百般客气的口气劝我：跳吧。跳吧。
　　You jump ，I jump 。千古名句。但发生在我身上的状况是，我掉进火坑后，朴素拍着手笑了。我的老师，我曾经无比痛恨他们。所以我很快的把他们忘记了。朴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个噩耗。碍于孔孟之道，我客气的跟他相处。却把自己勒死了。仇恨只能用来遗忘，不能化为玉帛。心慈手软的最终结果就是――死于非命。
　　悲剧就是发生在去听朴素讲学的这个下午。课程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喝茶。光明正大的地方。不是用来偷情的。朴素要了俄罗斯红茶，我要了蓝色之恋。我们开始谈心。他告诉我他有老婆孩子了。我说我有老公孩子了。他说他不是很幸福。我说，我也是。
　　文人的爱情通常是不幸的。比如关云。比如我的张老师。他年轻时可是个风流倜傥的角色。但长了一双大眼睛。我因为这双眼睛对他心无好感。他的目光总是给我错觉。看着女学生的时候，毒辣无比。看着男同学的时候，含情脉脉。私下里有传言他是个gay。不知道谁先放出这个谣言的。也许是空穴来风。但我们都觉的，无风不起浪。
　　我一语说出生活有点不幸福，朴素就开始追问我为什么不幸福。我的思维经不住推敲，马上招供出老公可能已出轨。朴素喝了几口闷茶，目光忽然清澈。他教育我说：“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和困惑结成的一个陷阱。”
　　有时候，缺陷的人生需要找到一个同类。我有不幸，朴素有不幸。不幸使我们成为同类。我的老公不爱我了，朴素则是爱上了别人。女人喜欢游离在背叛的边缘，男人却是毅然决然。我没有想到朴素是个背叛了家庭的男人，我那时想到的是，朴素是个没得到真爱的男人。我看到了他的缺憾，没看到他狠毒的另一面。一叶障目。这一片叶子在我不幸的枝杈上生长出来的。我过于迟钝的鼻子。不经常生病的躯体。承受能力差强人意。我以为日光是温暖的，所以只胡乱的涂抹了几下防晒霜，结果是刚走出门就被灼伤了。

[hardywang]

（四十三）
　　事实是我跟朴素重逢第一次之后，我的生命就莫名的改变了。头发，眼睛，帽子，别针，什么都变的不自然起来。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我也怀疑那不是一个头，而是一个地球仪。这不是个好预兆。我小时候经常捉昆虫玩，蚂蚱，蛐蛐，蝉，螳螂。这些会飞的小动物是我童年的乐趣所在。我还养过蛇。我很胆大。但只有怕蟑螂。如果蟑螂飞过我的头，据说会飞的是美国进口的品种呢。如果它飞落在我身边，我马上就会知道那是一只蟑螂。无需抬头看。不管它长的多么像一只蛐蛐，甲克虫或者飞蛾什么的，我都能马上感觉到――那是一只蟑螂。
　　朴素的出现就给了我那样一个感觉。一种蟑螂飞落的感觉。他把自己伪装成了我的高中老师。但还是被我发现了，他其实是一只美国进口的大蟑螂。
　　朴素要去北京的头一天，我们在佳乐福偶然遇到。我看见他，想躲开，又碍于礼貌，于是打个照面，问候道：“张老师好。”他笑了笑，指着一些礼品盒，大多是海米，说要去北京出差，带点特产给朋友。
　　这样聊了一会，他说不如一起吃个晚饭。我们跑在福州路的土大力吃烤肉，吃到中间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微笑着跟我们俩说：“好巧呀。”说完就去隔壁的桌子吃饭了。我迷惑，朴素说：“这是我老婆。”我马上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是个有风韵的女人，不算特别艳丽，但是恰到好处。在她的年龄段里，她是优秀的。我，一个女人，跟朴素，一个男人，孤男寡女，是个容易被人误会的场景。我不想被这个女人误会。这么一个精致的女人，对我是讨厌或者喜欢，我在乎。所以在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我也跟了去。
　　她在洗手，我走过去解释：“那个，我跟张老师，我是他以前的学生。”
　　她优雅的对我笑。意味深长。她说：“我知道你们没什么。他，喜欢的不是女人。”
　　噢。神哪。幸亏我只是他的学生，而且当他的学生时还喜欢暗地里恶意中伤他。如果我爱他，热恋他，崇拜他，那我可倒了大霉了。我忽然懂得了感恩。我祈祷道：上帝啊，感谢你，让我有勇气去仇恨老师。现在看来，仇恨使我受益非浅啊。
　　朴素出差去北京后，我老公王利远通完奸回家了。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通奸的味道。那个女人亲他，摸他，吐了他一脸的口水。他的躯体是王利远，味道完全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他笑着回家。我笑着迎接他。那天晚上我们做爱，我的感觉像是在接客。接待一个不男不女的嫖客。他的阳具是男人，毛孔里散发的气味是女人的。我有鼻炎，却对女人的味道异常敏感。男人啊，永远不要小瞧女人。她们洞悉你们的每一点改变。只是不说而已。
　　我觉的安慰。至少，我老公是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的。我用手指在王利远的肚子上画圈。一圈。一圈。又一圈。我说：“老公，还有一个半月，就是我失忆一周年纪念日了。你会拿什么来祭奠我呢？”
　　“祭奠？”王利远哆嗦了一下。他抱着我说：“别说傻话呀。笨老婆，你以前多么伶牙利齿。现在怎么胡乱用词语呢。快快恢复记忆吧，想想以前我们多么幸福。”
　　以前。所谓以前。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你在荒野里的深情呼唤，应该叫给那只狐狸听。我可以叫她狐狸吗？怨妇都这么称呼第三者的。狐狸精。狐狸精。不过你勾搭的那只狐狸还没有成精。她没有完全的蛊惑你。我听到你轻轻的叹息。而且我们做爱时仍然有高潮。你嘴里叫着的，是我的名字。韩小卡。韩小卡。半夜醒来，倚在床头边看你的睡相，不好看。你皱着眉头，身体时而蜷曲，受了折磨的样子。你在做噩梦。亲爱的。梦里是否有我，用手指划着你的肚脐，一圈又一圈。老公。我爱你。你听见了吗。只有在这时候，我才敢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才这么敏锐的感知到你的背叛。我血液倒流，别人看不到我的凄惨。我趴在窗台上，观望对面长满了爬墙虎的墙壁。一片凄凉。我在爱情的灵柩里慢慢沮丧。

[hardywang]

（四十四）
　　去肯德基吃炸鸡腿，出门的时候我遗忘了牙齿。走出门，口里空荡荡的，我很久没有接吻了。我的牙齿跟利远的牙齿反道而弛。那么还要牙齿干什么呢，留在肯德基算了。不过是一副牙齿，人啊，不能遗失的只有祖先和爱好。
　　走到王利远的工作的大厦楼下，我仰着头看着他所在的十七楼。小小的窗户，节省的反射光线。我脖子微微发酸，心里说：下来呀，老公，我在这，我在这。看看我吧。
　　心跳慢慢的停止。全世界只有我的呼唤声。下来。下来。看看我。多么奇妙啊。我一丝不苟的幻想着，还得到了心有灵犀的错觉。我感觉到王利远在看我。他从十七楼在看我。我挥着手招呼他：下来啊。下来啊。
　　一个推着鸡柳的小贩从我身边擦过，我恢复到空气里，不再真空。眼里一下子涌入了大堆的人群。吵嚷的声音，每个人的声音我都听的到。他们在说话，不停的说。车祸，离婚，强奸，成名。话题缤纷，我快要被他们吵聋了。抬头再看十七楼，一片片光晕和窗户，模模糊糊。后来我渐渐分不清楚哪一层才是十七楼。正着数，倒着数，数了九遍，每次都是不同的答案。我买了一包鸡柳，问那个炸鸡柳的男人：“你能分出哪层是十七楼吗？”那个男人瞄了我的一眼，给我倒了双份的胡椒粉。我吃的鼻涕横流。
　　晚上利远回家，我趴在桌子上画画。一栋楼，有很多很多的窗户。全是窗户。窗户盖的楼。王利远脸色苍白的看我，我天真的回望他。
　　“老婆。”王利远说：“我今天差点就死了。我听到你在叫我，就趴在窗子上看，结果几乎要掉出去了。我同事把我拉回来的，我到现在也搞不懂，是我自己往外爬的还是什么力量推动的。”
　　爱，已大不如以前。我趴在桌子上，无动于衷。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透漏。王利远以为吓到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卫生间冲凉了。我在他身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可惜。
　　每样事情的抑郁症我都拥有了。后来我开始觉的，我就是那个没了手的拉斐尔。灵魂变的鄙陋。但粗糙的灵魂总是比高贵的灵魂境遇要好。苦要别人来受。我是不愿意受苦的。高贵的灵魂有负担能力。我呢。我呢。只要能捡到一片合适的垃圾，我不惜杀死所有跟我抢食的野猫。
　　究竟有几个在乎我的呢。我一直坚信人人都是为我而活。我哭的时候，全世界应该陪我流泪。不过我不经常哭。以前哭的时候也都是明媚的艳阳天。所以我觉的这个世界亏欠了我。但我不喜欢到处哭诉。讲话的人最无知。默默的怨恨才是最彪悍的报复手段。
　　我怨恨王利远，他的背叛让我成了一团垃圾。他本来是我的保护者，我看不到黑暗的一端。我连偷情都以为很美好。现在我的保护层消失了，什么肮脏的东西都跑出来了。我的怨恨一分为二，变本加厉。于是再次见到朴素后，我有了想杀他的念头。
　　他从北京回来后给我打电话，说带了甜点送我。他一直知道我爱吃。我曾经在课堂上啃一个巨大的西红柿被他捉住。他罚我站到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西红柿吃完。我照他说的话做了。一口一口的吃掉了那个西红柿。没有人嘲笑我。下课后，很多人说：“原来你喜欢吃西红柿啊。”
　　跟朴素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我的手一直蠢蠢欲动。我想去找一把刀子，我想把刀尖放在他的脸上摩擦几圈。他面目慈善的笑着讲话，我的眼到处寻找一把可用的刀子。我要杀掉这个通奸者。他去北京通奸了。他的脸都是通奸的得意表情。跟王利远一样。但我不知道跟他通奸的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我不了解他。如果要得到答案，恐怕需要脱光了衣服跟他做上那么一两次。
　　目前我已经毫无选择，除了放纵自己的念头。无痛苦的杀死他几次，几十次，用尽各种千奇百怪的手段。只是想一下而已。他不会流血，我不会蹲监狱。我知道我病了。我学会了惬意的徒步幻想。但确实是病了。这个病呼之欲出。毅然决然。水到渠成。用一种细菌感染我。呼唤一个结果。以爱情的名誉一次又一次的万念俱灰。

[annie-liu]

还有吗？期待中．

[hardywang]

作者: annie-liu

还有吗？期待中．

作者挤牙膏似乎很慢

[土老冒]

继续呀!

[hardywang]

作者: 土老冒

继续呀!

哎，刚才去看过一次，作者还没有更新。你我要耐心。

[hardywang]

（四十五）
　　总有一些事物喜欢见缝插针。我身陷囹圄，有人趁虚而入。这个人是关云。他很奇怪的回来了。在一个下午他的电话打给我，说他刚下飞机。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我马上开始算他的到来能给我改变什么。我想我们是干柴烈火。这个念头的动机使我费解。不是因为思念这种常规的原因，而是想报复一下王利远。以牙还牙。但我怕会撞到墙，把牙齿砸的一颗不剩。
　　跟关云的见面我还是遵循了世俗的气氛。酒店的房间，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我们本来就该这样。阴差阳错的暧昧，需要肉体的证实。到我们的衣服脱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浑身出冷汗，抖成一团。做爱的氛围被我抖坏了。
　　关云尴尬的笑。我也是。他说我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能手。真刀实枪就是懦夫了。语气里都是讽刺和不甘。我又开始仇恨王利远，他使我疑虑重重，连通奸的心情都没有。散落在地放的衣服咧着口，嘻嘻哈哈的取笑我。关云坐到沙发上，抽一口烟，说：“来，聊聊。”
　　“你记忆恢复的事只告诉我了？”他问。神气活现的样子。
　　我说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也许还告诉过别人。没什么区别。反正我老公出轨了。我就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瞧吧，我以前还多么喜欢你呢，但现在我连爱都不能跟你做。我多想跟你做一场爱。可惜我的身体不同意。表里不如一的淫荡。
　　关云哈哈的笑起来。我一直是他唾手可得的猎物，偏偏他捉不到我。能免费跟一个还算干净的女人上床是件多么快乐的事啊。陌生的身体，陌生的呼吸，陌生的高潮。可惜啊，他的魅力已大不如以前。他无法迷惑我了。我把他看的越来越清楚。而且很久以前就看出了他没我老公王利远帅的这个事实。即使作为出轨的道具，他也不能面面俱到。我毫不客气的笑话他不够178的身高，是个不称职的北方男人。
　　关云说：“王利远确实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这个事情我坦白告诉你吧。是个跟你不一样的女人，很得体，很规矩。没有男人能拒绝女人的温柔。你大病一场，没了记忆。他每天对着一个没有语言的人，很累。累到极点的时候这个女人出现了。”
　　我啃着手指，把指甲一点点咬碎。我只学会了原谅自己，对别人我不会擅自原谅。如果王利远能及时回头，那就太妙了。如果他想抛弃我，我要杀死他。
　　离开关云的时候我有点踉跄。我终于跟他做了一次爱。轻微的虚脱。只一次。我的身体接纳了他。我因此觉的自己很脏。是王利远导致我跟别的男人上床的。我把这种感觉融入到对王利远的仇恨里。我很想杀了他。给自己报仇。
　　回到家王利远正在做饭。他围着围裙，像以前一样的理所当然。我脱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走过去，我说：“老公，你认识我的身体吗？”
　　你认识我的身体吗？这些小小的细纹曾经在你的手指下翩翩起舞。我就这样赤条条的跟王利远说：“老公，你爱上了别的女人，对不对？”
　　王利远愣在那里。愧疚从他的眼里流放出来。我嘲笑了自己一下。早知如此，何必自取其辱。我对王利远说：“我的记忆恢复了。你不用照顾我了。是去是留，你看着办吧。”
　　你看着办吧。一切你说了算。如果你要我，我就不告诉你我跟关云上过床。我会把这件事当成内疚，加倍的对你好，补偿你。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告诉你我跟别人做过爱，让你走的没有遗憾。我处处为你着想啊。虽然我的借口拐弯抹角。
　　王利远没有立即回答。他说：“我慢慢告诉你这件事。慢慢告诉你。”然后他把饭都盛了出来，说：“吃饭了。”
　　我把所有的结果藏了起来，穿上衣服开始吃饭。感情总是纠缠不休，还能使人至死。我乐意把一个女人的绝望告诉你。这种感觉只出现过一次。在我失身的时候。我的初夜是给了老公王利远的，虽然没见红，却也是问心无愧。但我还是绝望的大哭不止。我被破坏掉的完整从此无以修复。我最害怕的感觉就是永久存在的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