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 12th, 2005,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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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贴一下我的这篇处女作“我的哥儿们黄胖胖”
我的哥儿们黄胖胖 （一） 黄胖胖是独生子，妈妈是县医院的护士长，专业技能加上无尽关爱使得黄胖胖从小被养得白白胖胖。身材虽然看着臃肿一些，但黄胖胖的身体素质一点不差，足球场上跑得尤其飞快。暑假里我们一起骑车去城西二十公里外的张家山玩，路上不带歇的，都是一口气骑到。 张家山说是山，其实也就是个土坡。 “山”一般，但水很好，河里流的水直接可以喝，而且喝起来像农夫山泉一样：“有点甜”。所以每次我们骑车去张家山度假都不需要带饮料，甚至连吃的都不用带，肚子饿了直接去山脚下我二舅家混一顿就行。 舅妈看到黄胖胖的身型，油泼面做好直接用面盆就端上来了。黄胖胖来者不拒，狼吞虎咽后二舅还给他递了根烟。然后黄胖胖就靠在椅子上，抽着烟，眯着他那双很少能睁得大的眼睛，幸福地听我小社哥在一旁给大家讲张家山的风土人情。 小社哥初中没毕业，讲故事却很有一套，像唱秦腔一样眉飞色舞地讲着郑国渠的故事，一直讲道那位叫郑国的水工是如何如何被派到秦国来给秦王献计造渠，后来又如何被秦王识破是疲秦之计要砍他的头，临危不惧的郑国又如何如何力陈修渠的种种好处，再后来又如何选了张家山作为渠首，“从此关中为沃野，无凶年。”我小时侯听过N遍的陈谷子老套。 黄胖胖却是头回听这些乡间野史，虽然他自己也口才了得，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诗歌朗诵大赛经常拿奖，但在我这位full-time农民表哥面前竟也听的有滋有味，眯着的眼睛到后来也越睁越大。 县上的玩伴上大学后都天各一方，只有黄胖胖的公路学院和西电离得不算太远，天气好时我们常相约一块骑车回家，西安离县城单程距离50公里，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三四个小时就到了。运气好时还能抓上辆拖拉机，骑一段顺风车。不过这毕竟属于危险游戏，玩过一两次就再不敢玩了。 （二） 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黄胖胖居然长得有几分像刘欢，但黄胖胖更愿意听别人说他唱歌像而不是长得像。经过一番仔细分析，我们一致同意他只能算是个小号刘欢，因为黄胖胖比刘欢个子要矮一些，而且刘欢看上去比黄胖胖还要更胖一些。 至于唱歌，黄胖胖自己也认为他的高音还行，中音尤其是低音一般都找不到调。刘欢的歌一般都音域太宽，所以他更喜欢唱赵传的歌，尤其是那首“我是一只小小鸟”，属于夏日里到我们宿舍楼水房冲凉时的经典曲目，每次唱到高潮时，满楼皆惊，竟然还有人到水房去围观。好在黄胖胖来我们学校都是暑假，宿舍楼里也没多少人。 黄胖胖能老来我们学校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女朋友也在西电。龚悦跟黄胖胖青梅竹马，感情不是一般的深。黄胖胖补习那年，先考上大学的龚悦没少给他寄高考复习材料。黄胖胖也争气，第二年就考上了公路学院。“我们学校是亚洲最大的，”黄胖胖得空儿就要给我们强调一下，“…..公路学院。”看到我们一脸诧异后才得意地再补充道。 头几次黄胖胖来时，我还常问他去龚悦那里了没。问了几回就发现规律了，因为不管黄胖胖先去谁那里，到了饭点儿他肯定就会上我这里来。这才琢磨出小俩口已经过了共进午餐的浪漫期了，已经开始尝试着过开源节流小日子了。 一天黄胖胖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趟公路学院，那会儿好像是考试期间，正在犹豫，感觉电话那边情绪不太对，放下电话赶忙骑上车往公路学院狂蹬。见面后黄胖胖满面愁容地告诉我他和龚悦完了，说是龚悦跟她们班上的帅哥班长好上了。 怎么会？不是都十几年的感情了吗？我狐疑。但看着黄胖胖身边那一长排空啤酒瓶，也只能说些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话来安慰安慰他而已。 几周后，黄胖胖过生日，我作为唯一的校外嘉宾，出席了黄胖胖宿舍为他举办的生日party。出乎意料的是party上黄胖胖居然向我介绍了他最新觅得的“芳草”D小土豆! 公路学院的女生也像西电一样，属于国宝级保护动物。黄胖胖班上只有四个女生，分别被冠以小白菜小土豆等各色蔬菜名。小土豆属于那种较小玲珑的江浙女孩类型，很讨人喜欢。黄胖胖能从众多竞争者脱颖而出，作为哥们当然为他高兴，但是…… 你不觉得太快了点吗？私下里我悄悄问黄胖胖。 唉，没办法，人家也追我很久了。面带好大两朵桃花，黄胖胖一幅却之不恭的无奈表情。 我差点没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三） 西电图书馆前有块小花园，花园中间修了块水池，水池中间竖了座假山，一到晚上还时不时放会儿喷泉。小花园里亭廊毗连，环境清幽，是学生情侣约会的好去处。那会儿正是港片热播，西电校园内都流行称女朋友为马子，去花园散步自然就称之为遛马了。 另外一拨性格含蓄点的学生们觉得称女友为马子太过失礼，就直接尊称为老婆了。马子也好，老婆也好，这些都是宿舍里开卧谈会时大家过过嘴瘾时的用语，很少有人敢在女友在场时还这样叫的，至少我不敢。 一天下了晚自习，和老婆去小花园散步，身旁走过一对情侣，看那男的和黄胖胖身形有些相似，女的正在说话，通过言谈举止我判断出是龚悦无疑。过后老婆问我会不会是看错了，细算起来黄胖胖和小土豆才刚开始没多久，好像半年都不到，难道龚悦身旁是那位帅哥班长？ 肯定是！过了一阵子黄胖胖又来我这里时，我向他描绘那日情景，并叹道怎么那位帅哥班长也是个小胖墩！ 黄胖胖听我说完后默不作声，犹豫了半天后承认道，那就是我。 我如梦初醒，大叫，你小子耍我！随后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两人一块儿大笑。 笑着笑着我突然想起了小土豆，于是停住笑问他小土豆那边怎么办了？ 好和好散，都说清楚了。黄胖胖犹如终于做完了一堆家庭作业的小学生，如释重负。 从那以后，黄胖胖还是常来西电，但很明显到我这里混饭的次数少多了。 （四） 转眼间快毕业了，外面就业形势一般，苦读四年之后我混了个保研名额。权衡再三，我决定继续在校园里浪费自己两三年青春。黄胖胖得知自己的在西电的临时宿舍还能再继续使用，也假惺惺地向我大表祝贺之词。 研究生宿舍一间只住三个人，有些床铺常年空着，给黄胖胖找张临时床铺再也不用像以前如查房一般辛苦了。我甚至还给他准备了幅铺盖，每次黄胖胖来时甩给他让他自己去找张空床铺开就行。一到暑假，黄胖胖干脆把家都搬了，吃住都在我这里了。 那会儿黄胖胖正上大三，风华绝代，在电台找了个兼职作节目主持。白天对着话筒吹，晚上回来继续给我们这些暑假不回家，留下来给老板干活的学生们逐一透露那些大家耳熟能详的节目主播谁谁谁貌若天仙，谁谁谁又形似潘安，如此种种。 研究生导师的内部称谓都是老板，可能是因为老板能从科研经费里拨些钱出来发给手下带的学生救济一下生活，美其名曰勤工助学金。在此之前， 3块钱的尖庄加1块钱的花生米对我们来说就已经很腐败了，每人半斤白酒下肚，都如恶狼一般干嚎，其实我真的一无所有。 那天下午老板发了第一次勤工助学金一百块，领到钱后刚好在校门口碰见了骑车去电台上班的黄胖胖，就给他亮了亮那张崭新的人民币，对他喊道老板发钱了，晚上早点回来吃烤肉。 晚上对门宿舍打勾鸡，拉我去凑数，头回打那种挑战自尊的扑克，几把后就上瘾了。黄胖胖回来后我还意犹未尽，再勾了几把才肯罢手，拉上黄胖胖出去找烤肉吃。 肉摊上黄胖胖随口问我晚上都干嘛了，我说打了一晚上牌。然后黄胖胖很诡异又略带腼腆地问我，你就没，没听收音机么？ 哦，有你的节目呢，差点忘了，怎么了？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我不解道。 播音时越想烤肉越觉得香，就给你点了首歌。……#$!@#$!@$%#~$@# 这次我终于把嘴里的肉给吐出来了，大声嚷道，老板！下次少放点花椒！转过身来冲黄胖胖说，这就叫做，肉DD麻DD！ 两人放声大笑。 2005.02.25 片儿刀 于 加拿大爱民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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